她向顾北丘摇了摇头,示意先等一会。
时间慢慢消逝,她方才虽设计拖住他们,只怕……有人坏了她一次计划,定有第二次。而那两个放哨人却渐渐来了劲头,相隔那么远,居然开始喊话聊天了。
这片树林实在大,缈音宫又盖得那番严实,他们这般喊话也无人注意。
既然如此,那他们怎么传报信息呢?
方东绫转过身子,在三师兄怀里摸了许久,摸得师父的神色也稍有怪异起来,她才找到一物。
粗细如手指的竹筒,她眼眶微红,摸了摸三师兄的头,又向师父点了点头方直起身子来。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她和三师兄迷上了话本,二人便留信出走跑到琼州城里去,淘了好多话本。她偏好看那些儿女情长,而师兄对武侠豪情痴迷不已。一本《侠行秋山道》里,就描述了一种像小笛一样的武器,习武之人用内力催动,对着一吹,便能将竹筒内的银针吹出,射到对方身上。
后来他们二人回山,被师父罚跪面壁十天,还各抄写了一百份的《疫病时防》抄到手软。但师兄痴情不改,时刻心念着要造这样的武器,她和大师兄不时调侃他,“看着侠客的传奇,迷着大盗的武器”。
三师兄上山归来,采药篮里却装了一堆长短各异的竹子,偏偏他打造武器的功夫实在比不上医术,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被师父打的都要蹿梁了才肯停手。
她便将此事记在心里,离开烟雨山前偷偷制成了此物,送给了他。她还记得离别时师父看见这样东西时脸色都气的铁青,师兄心满意足地将此物收好的模样。
眨了眨眼,视线方才没那么模糊。
她向顾北丘做了几个手势,也未管他有没有看懂,足下一点,便蹿到离右哨岗最近的树上,待那人话音一落,便催力一吹,那银针她只淬了让人昏睡的药物,只盼着药物还未失效,或者她能正好吹到睡穴处。她又忙闪身,飞到近左侧哨岗处,用力一吹,不想突然起风了。
那人中了一针,并没有倒下,但也觉得怪异,低头看向银针处,她又连忙趁此功夫,吹了几次,直到那人倒下。
顾北丘已然离开了。她站在原地,摇了摇竹筒,里面的针少了许多。悻悻想道:看来那人也有够受的。
两个放哨人倒下,他们便无需太过紧张。常渊背起三师兄,她扶着师父,正要离开。
风中传来尖厉的女声,怒道:“大胆狂徒,竟敢闯我缈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