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曾想过千言万语要对她述说,不想她真的醒来,他便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已觉得心满意足。“傅...炘”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突然而至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她不知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曾想过今生还能再见他,干渴的喉咙,泛着沙哑,呼唤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听着她的声音,对上她的双眸,他愣住了,足下如负千斤,迟迟不敢上前。“傅,咳咳,咳”刚苏醒,她的身体无比虚弱,以至于刚开口,便是不住的咳嗽。“月儿”他羸弱的模样,让他生疼,略微迟疑,上前将她扶了起,倚靠在了玉枕之上,端起旁侧的水杯,送到了她的唇边。“月儿,来,喝口水”她讷讷的看着他,微微一笑,就着杯口小抿了一口,便有咳了起来。他有些慌乱了,急忙放下水杯,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咳,咳咳,你一直都守在这里吗”他手中的动作略微一顿,良久才点了点头。“今年是那一年了啊!”“卫国三十五年”闻言,她淡淡一笑,唇角勾靥出遥不可及的飘忽,杏眸浅垂,略带殇然。“月儿,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不再休息一会儿吧!”“不了,都睡了三年了,也不知道这世道都变成什么样了,扶我出去转转好吗”她不知将目光投向了何方,嘴角微微上扬,侧面清晰的轮廓映入男人的眼帘,温和的阳光倾泻在她的脸上,眼角折射着微弱的光芒,娴静如她,一颦一笑一蹙眉均牵动他的心魂,男人嘴型很好看,此刻正微微亲启,极尽温柔,温润的声音从喉结发出,“好”。房门打开的一刹那,面对忽然直射入眼中的光线,慕容月显然是有一些不太适应,头微微地侧向了一边,“原来阳光这般刺眼”“你才刚醒,所以难免会觉得有些刺眼,过些日子就会适应了”傅炘体贴伸出手掌为女人遮挡住了部分阳光,女人微微一笑,丹唇亲启“这里是弦乐阁”“恩”“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它依旧如初”“自从你昏迷后,这里无论是一花一草还是一木,都保持着当初的样子”“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眼中是扶不去的忧伤,白净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滑过熟悉而又陌生的横栏,“还记得三年前吗?我们三个在这里...你抚琴,他吹箫,我起舞”“恩,记得,仿佛就像是昨天一样,一晃却已过了三年”“是啊!时光永远不会因谁而停驻,你说如果你那一日选择带我走,我们现在会是怎样呢”显然是没有想到慕容月会突然这般问道,他的脸色骤变,看向她,几度欲开口,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见状,她的嘴角略带着苦涩微微上扬,不知是否因为砂砾刮入了眼中,她的眼睛变得朦胧“我真傻,怎么会有如果呢!起风了,我还是回屋吧!”“恩”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了。回到屋内,慕容月静静地躺到了床上,背对着傅炘,侧身而卧,而傅炘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此刻的房间异常安静,静得似乎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在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见傅炘迟迟没有离开,慕容月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打算还要在这里坐到多久?”“坐到你睡着了之后”“傅炘,你还是这般,不曾改变!当初既然都放手了,现在守在这里又有何意义”慕容月淡淡的话语,让他再度沉默了。是啊,当初已经选择了放手,如今他还能以何身份守在她身边呢!“既然不爱,就彻底放手吧”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听出来了,她哭了,可自己却无法安慰,“你好好休息吧!等药煎好了我再来找你”语毕,她只听到男人脚步声渐远,门被打开,又再度合上,她知道他还是离开了,侧身望着门口,她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得知今天肖黎轩会到惠山寺为皇后祈福,于是她事先爬到了树上,想要制造两人的偶遇,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当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时,竟然一紧张,从树上跌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傅炘的怀中。她从未告诉过他,那天他对着自己温和一笑之时,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最后通过他,她顺利地接近了肖黎轩,也顺利地让他爱上了自己,眼看父亲为自己安排的目的即将达到时,到头却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傅炘,为了他,她不惜选择背叛了父亲想要随他离开,可最后他却说不爱自己,将她推回了肖黎轩的怀抱。
那一日他傅炘又怎可能忘却,那天当她得知自己要离开卫国,她不顾一切地来到找到了他。“傅炘,你真的要走吗?”看着眼前梨花带泪的她,他根本不敢直视,生怕一不小心就再也无法离开,只得故意将头瞥向了一边“恩,小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带我走好不好”谁知慕容月却突然从身后环绕住了他,紧紧不放,感受着她的纤细,他只觉得全身僵硬,便寸步难行,“傅炘,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走行吗?”她苦苦哀求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他的耳畔,他的内心无限挣扎,声音也因不舍而变得愈发沙哑,“我不能带你走,三弟他爱你”说着双手艰难地掰开着腹部的手指“不,求你带我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慕容月死死的扣紧双手,声泪俱下,“我不爱他,我爱你,傅炘”他的心开始松动,可清醒的理智却又不容他有片刻的犹豫,“可是,对不起,我不爱你”在内心的无数次斗争之后,傅炘最终掰开了女人的双手,选择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