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会忆起念儿,会忆起念儿的眼,念儿的笑。这是最吸引她的地方。
一月、一年,流水划过眉梢,时光匆匆,她度过了多少日月……
她脱却了曾经洁净雪白的衣衫,穿上了火红的衣裳。
她有如雪的肌肤,在红衣下清雅又妖娆;
她有绝色的容颜,置身雪山洒脱又孤傲。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担得起这般形容。
她的性子在打磨中安定,但她并不是安于室内的人,她只是随心而为,谁也影响不得。
她自由,洒脱,她仍一个人,但她再不会感到孤寂。她可与天地为友,与山川为伴。
……第一次见到冰雪时,她是难以置信的。
念儿口念着,心想着的王,竟是这般娇小,这样的女子,并不适合做王,应该被捧在手心,细细照料。
当从冰雪口中知道念儿已然逝去时,她很悲伤。至于悲伤到何种程度,她从不深想。
那晚,她将自己丢在冰池中,寒气入体,却不愿用内力相抵。伤了身,又不肯吃药,迷迷糊糊回了房,昏睡在床。
一觉醒来,她竟笑了,看着自己残破的身子,释然大笑。
她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得不到。
她喜爱那人飞扬的神采,喜爱那人浑身的书卷气息;喜爱那人笑,喜爱那人恼;喜爱那人的无措,喜爱那人的慌张。
可她是坦坦荡荡,潇洒自在的北方佳人,她是天地间最飘荡的风,一场无果的爱恋夺不走她与生俱来的羁放与自由。
她的红衣是最夺目的色彩,狂傲高贵。
祝凝霜低低笑着,喝下最后一口酒,便起身离开,毫无留恋。
她背脊笔直,柔软的女子身姿却冷硬得如同雪峰山上的坚冰,她将空坛子随意丢弃,砸在地上一声响,破碎了,细小的碎渣轻微溅起。
冷清清的墓碑依旧立在那,静默的看着远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