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那天你问将军要来的小女奴?”那天那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雪药冬的营帐里,笑眯眯地喝着我端上的茶水。
他的眼睛是罕见的金色,有种慑人心魄的光芒,偶尔会闪过一种神色,那是一种视天地万物山河苍生为掌中之物的傲慢,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总是笑眯眯地把心思藏在眼睛底下。
这个大概就是花焰口中提到的沧海国皇太子狼沁?修吧?我一边端上茶一边打量着他,他也同样在打量着我。
“你这个小女奴真有趣,居然敢盯着我不放!”他饶有兴致地说。我心下一凛,忙垂下头,看着地上,他金色的绣着郁青色龙纹的靴子就伸在我眼皮底下,华丽尊贵。我看了看身上,青色毫无装饰的布衣,摔了几个洞的裤子,沾满泥土的布鞋,不禁莞尔,我这一身的家当都抵不过人家一个靴子底儿!
“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出去巡一下军营吧!”雪药冬平声静气地说,“陛下派您来就是为了向郁将军学一些行兵布阵之道,您整天窝在微臣的帐篷里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怎么,怕我把你的小女奴抢去?”狼沁?修笑嘻嘻地站起来,“好吧好吧,去就是了!就算在外面,你也不必对我那般称呼,你要跟我客气吗?”说着踱向帐篷门口,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止住步子,回头貌似漫不经心地看过来:“听说这个小女奴是在那次的战场上找到的呢!呵呵!”
他笑眯眯地看向雪药冬:“你是不是去过明日国?”雪药冬刚要回答,就见他挑开帐子出去了。
雪药冬回头看了我一眼,满脸诧色,不过随即便整了整脸色,跟了出去。
这个太子,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虽然说得隐晦,可明明就是在暗示雪药冬认识我,有意包庇我,可是他没有证据,无法断定,毕竟我没有丁点魔法力。
看来我真的要想办法逃走了!
我偷偷溜到我的帐篷,因为是军营里唯一的女孩子,所以雪药冬单独给我设了个帐篷,就在他的旁边,一开始士兵对我监视甚严,简直连苍蝇飞过都要验明正身,后来看我唯唯喏喏、惊吓恐慌的样子,慢慢的就松了,后来我在雪药冬帐子出入的多了,干脆连监视的人也不见了。
我正在一丝不苟地画着那个未完工的精确度极高的传送魔法阵,突然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惊吓得差点昏过去,完了完了,功亏一篑,我的脑袋里瞬间冒出这四个字,这下必死无疑。
怎么办?要不同归于尽吧!
我正胡思乱想,一只手轻轻推了我的头一下,一个雪花般清透的声音低笑着传来:“你个榆木脑袋又在想什么笨主意了?!”
夜!
我惊喜地回望他,果然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黑似点漆的眼睛,微笑的唇,他看我又惊又喜的样子,突然俯下身,猝不及防的在我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地抬起头来,摇头晃脑地道:“你中午吃蒜了?”
呜,我的初吻啊!我华丽丽的初吻啊!本来想着要在春天的月光下献给骄傲微笑的少年,可是,夜这个妖精,居然在这种困窘的情况下让我毫无防备地被偷袭了!偷袭也就算了,居然问了那么可恶的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拳冲着他的鼻子而去,这次不把你俊美的脸打成大饼我就不是湖水蓝!
夜狠狠地扭过头去,我的拳头擦着他的皮肤而过,带着呼啸的风声,居然没打中?!我百发百中的花拳绣腿居然出掌成空?
“呜,姐,你怎么忍心打我?”这个大恶人居然反咬一口,乌黑的眼珠蓄着清澈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腮上被我手指擦着的地方泛起一抹鲜艳的玫红,“好疼!”眼泪摇摇欲坠。
“别哭了!别哭了!疼么?”我吓了一跳,内疚得不行,连忙伸手去擦他的眼泪,这个人,总是让我觉得心疼,总是不忍心去伤害。
“你不生气了?”夜抓住我的手,可怜楚楚地望着我,我用力点点头。他眨了眨眼,眼里本来充盈欲滴的眼泪瞬间没了踪迹,脸上又笑开了花。
“姐,我们逃走吧!”他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拉着我的手,“姐,快来!”
呜,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草包啊?总是骂我笨蛋的也是此人,在我面前总是表现的零智商的也是此人。
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盘,就算要走,也不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吧?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而且还安全的活到现在,光靠运气这个理由对这个家伙来说也太过于牵强了吧!
还没等我想完,就见夜兴冲冲地拉着我的手冲了出去。
居然……没有人拦着?我们果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遛达了出去?!我一边愕然地东张西望,一边听夜叽叽咕咕地给我说话:“你是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发现你不见了,大家都疯了!”
“花焰哭得跟傻瓜一样,还说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察觉不对劲,就那么放任你启动魔法阵,明明你也没有一点魔法力了啊!歌无欢和北人他们那群男生要不是烁晞睿和萧夕旷拦着,早冲进沧海国大军找你了!那几个女生哭得一塌糊涂,晚上羽息偷偷联络了风系学生准备飞到这里搜寻你的情况,都飞过死亡关了,后来元帅亲自点兵把他们拦了下来,啧啧,那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被偷袭了!”
“是吗?那那时候你干什么了?是不是也到处找我?”我继续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