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她手里握着朝中大臣弹劾雪国第一宰相李君如的折子,静静地坐着。
四周寂静无声。
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李君如最近几年,在朝中广结党羽以权谋私,在暗地里偷偷招兵买马,大有谋反之意。这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每次在她想除去李君如时,她的母皇,如今的太上皇南云便会出面阻挡。
如今,李君如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强大,雪国朝中一半的大臣竟全是李君如的党羽。她虽为雪国的女皇,手中也掌握了雪国三分之二的兵权,但是京中的内卫却不受她的调动,就连自己身边的亲卫队估计也全是李君如的人。
想到这时,她的眼中一片阴沉。李君如,她势必要除去,而这一次大将何源弹劾李君如,的确是个铲除李君如党羽的大好机会,她岂能放过!
只是.....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母皇,不知道这一次母皇是否还要阻止自己......
她轻轻叹息一声,似乎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了,她缓缓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这时已是深夜,苍穹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她在皇宫花园内独自穿行,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木的枝叶,照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身上,从黑暗中看去,她的面上眉头紧皱,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忽然她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清淡的梅花之香,她抬头,才发现她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母皇的居所。
她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自从她十五岁登基为帝,她便不再来这里了。一晃竟已过了十年了。
这里不同于别的宫殿,因为这里种植着本不该生长在这里的梅树。梅树只有生长在寒冷之地,能种植在这座一年四季入夏的南水城内,的确罕见。
她不知道母皇为什么偏爱梅花,并且为了在这座皇宫之中种植梅花,母皇不惜在她的居所处埋上千年寒冰。
她缓缓地向前走去,只是当她走进梅园深处时,她怔了一下,因为在梅园最深处的石亭内,竟然站立着一个身影,孤独伫立,一身衣袍被夜风猎猎吹舞,那个身影,正是她的母皇,如今的太上皇南云。
她愕然,却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注视前方的身影。
看着眼前之人孤寂的身影,她的心中忽然产生了几丝道不明的情绪........
她似乎从没有懂过她的母皇,一直不懂........
从五岁时,她便随着母皇去上朝,那时的她并不懂上朝是什意思。她只知道大殿下面的人都很怕母皇,只要母皇的一个眼神,下面的人就会吓的哆嗦。
所以从那时起,她就崇拜着她的母皇。也从那时起,她就立誓要做一个和母皇一样威严的女皇。
在她的印象中,母皇一直是都是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就算面对我的父后,母皇唯一的王夫——枫舞时母皇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外露,仍然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然而,此时的母皇却让她迷惑了,仅仅只是一个身影,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萧瑟与荒芜的感觉。
小时候,她一直认为母皇是深爱着父后的,只是渐渐随着长大,她也明白了,也知道了......母皇从没有爱过父后。或许,父后也没有爱过母后吧!
因为母皇与父后在一起时,不像是情人或者夫妻。他们在一起更像是朋友或者知己。
她不懂,既然母皇不爱父后,又为何只娶父后一人?渐渐的她也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也许如母皇一般淡漠的人是根本就不会爱人吧!
可是现在她怀疑了,她的母皇真的没有爱过人吗?眼前那人正怔怔地望着空中的明月出神。那眼神之中竟是满满的追忆,伴随着刻骨的相思.....
这一刻,她忽然不甘,甚至夹杂着淡淡恨意,为什么眼前之人从不关注自己,此时却.....
她忿忿的转身,大步离去,她一刻也无法再呆下去了。
她走出南云的居所后,倚坐于一棵大树下,闭目调息,半响后才睁眸起身,望着母皇的居所,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不再停留,向着她的寝宫走去。
“父后.....你怎么在这?”她看着出现在她寝宫的父后诧异道。
父后温柔慈爱地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思雪,怎么不愿意看见父后?”
听见父后的淡笑,她缓缓走上前去,抱住父后的胳膊,撒娇道:“怎么可能不愿意看见父后,我可是天天都念着父后的。”
父后柔和地看着她,忽然幽幽一叹,道:“你是不是决定明日在朝堂惩治李君如?”
她心头一惊,随即放开父后的胳膊,淡淡道:“又是哪个人在父后跟前乱嚼舌根!”
父后轻瞥了一眼她,叹道:“是父后自己猜的。”
“父后......”她低低地叫了一声,道:“难道父后也不想让思雪除去李君如吗?”
父后收回眼神,低低叹了一声,道:“孩子,听父后的话,不要动李君如。”
“父后!”她不甘地低吼了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同意?这究竟是为什么?”
父后没有说话,沉默了下去。
房内一片寂静。就在她以为父后不会说话时,父后突然缓缓开口道:“刚才,你可是去了你母皇的梅园了?”
她点头。
“可与你母皇说话?”父后继而又问道。
她缓缓摇了摇头,一脸迷惑看向父后,“父后,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后看了她一眼,忽然道:“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的母皇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