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雪呢！”
那人见她回头，嘴角挂起的欢欣的弧度，伸长了手臂给她看看这与他手心颜色近乎相同的大自然派来的冬天的代表。
团成一个小小的白色不规则晶体。
因为体温的缘故，这个原本会迅速融化的小东西完完整整地呆到了她目光扫过来的时候。
洁白无瑕的色彩，让卿法莫名有种它在无辜地盯着自己的可怜样子。
“……好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看到雪还这么开心”
抬手漫不经心地吧那团棉花雪拂落，两人看着它轻飘飘地落下，与地面的白色融为一体。
落地时那几乎听不见的的细微声响像是大地最缓慢的叹息。
卿法忽视掉李煜景脸上可惜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灰青色的天空。
这是新人类确定度过“灰暗纪年”的第一个冬天，非凡的意义，非凡的时间。
末世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巨大打击正在快速愈合，转眼间人们似乎就忘记了那些年痛苦挣扎的日子，过着末世前的生活。新兴技术的飞快觉醒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所谓的激动振奋反而给他们一个合适的理由继续慵懒而糜烂地享受着别人用鲜血带来的这一切。
被封闭的自我潜意识和一定激素，□□，神经的人们倒像是进化版的行尸走肉。
四周人哈着的热气腾腾升入空中，消散在雪白的天地间又化为细小的结晶细细碎碎落到地面。人的脚面踩在上面带出一种特别的悦耳的“嘎吱”声，也带来了无法抹去的肮脏印迹。
旁边人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换着法子来讨她的欢心。
“姐姐，这么冷，你还把我拎出来。是不是不爱我了？”
李煜景跟在卿法身后假装抱怨，泪眼朦胧撒娇的可爱样子倒是可惜了没一个人懂的欣赏。
“别给我装，新人类是不需要过多睡眠的。”
她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顿了顿，接着道：
“也别说什么习惯，我们现在可是个没有习惯的怪物。”
怪物，现在可不就是一种食物链顶端的怪物嘛……
李煜景却是毫不在意地向前大跨几步，一把把卿法捞到怀里，顺溜的蹭了蹭她的发顶，埋头在她颈窝里呼着热气。
“姐姐可不是怪物！”
“要是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怪物。”他歪着脑袋，眼里满是晶晶发亮的濡沫神采，神气十足的那样子让卿法的心软了软。
“得了吧，说我是怪物还想要讨好我？”
卿法轻轻一巴掌拍开他，看着眼角只有自己看得见的浮动窗口现实着自己想要寻找的地方已经在这附近，抿嘴一笑，打量起四周来。
“唔！你不是闹着冷嘛，快看看这个。”
牵起一旁人冰冷的手，走到温暖的小店铺里看着高高挂起的一个浅灰色围巾。
卿法小心地取下来，细细打量着。
“纯手工做的呢，针线密集，线料松软……已经很少见了。”
翻翻围巾线口处卿法满意地点头。
“现在的衣物都是纳米材料的，保暖又透气。姐姐用这个来干嘛？”
李煜景窜到身后疑惑地看着卿法心血来潮给他看上的围巾。
“……”
卿法翻看的手一顿，内心暗骂自己的怀旧，默不作声地打算把围巾重新挂回去。虽然真正目的不在于这个，但是内心还是说不清的惆怅。
的确，现在的人们都已经不再需要这些带着满满心意的东西了……
“哎，不过姐姐打算买给我吗？那我肯定要要啦！”
敏感地感觉卿法情绪的变化，李煜景马上一把夺过围巾挂在自己脖子上对着卿法傻笑。
“切，看看你的呆样！”
卿法内心一暖，笑着白他一眼，拉起他的手走向如今很是少见的收银台。
暖暖的灯光照在正低头看报纸的老人身上，那种安宁温暖的感觉瞬间让两人感觉回到了末世前。
“爷爷，我们想买下这条围巾。”
卿法率先回过神来，对着老人乖巧地笑着。
“唔……好，来让我老人家看看……”
老人恍然抬头，放下不知哪里得来的报纸，有些迟钝地起身，看向李煜景脖子上的围巾。却是愣了愣，没再有动作。
“爷爷，怎么了吗？”
卿法有些困惑地看着顿住的老人。
“小姑娘，这个是我老伴亲手帮我做的，我想着挂在窗口纪念纪念，不能卖。”
老人抱歉地笑着，脸上的褶子邹成一团，却让人有种亲切慈祥的感觉。
“啊……那真是太抱歉了。”
卿法有些尴尬地扯扯嘴角，扯扯李煜景的衣角示意他把围巾摘下。
“……”李煜景垂下俏长的睫毛，本来上扬的嘴角此刻却是有些失望地抿起。
“可是姐姐，好暖和，我好喜欢。”
下一刻，李煜景无辜地与卿法对视，表达着自己的不情愿。手马上把围巾抓得死死的不愿放开。
“……”
这死呆子！！！！
卿法被他看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如果如今打人不犯法，她一定让他明白有一个词叫做英年早逝！！！
因为李煜景的不愿意，而她又比他矮上有十厘米左右，所以她只能一脸苦逼垫起脚伸手去扯那围巾。
“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快拿下来！”
她也是心急，一听老人的话就知道围巾肯定是老人老伴的遗物，这怎么可以去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