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重新疾行起来,剩下的日子也大抵如此,除了越来越频繁的血痰和偶尔的昏厥外,皇帝更是连眼睛都越发的看不见了。
从不愿意看奏章让玉童子念,到不远处的人脸都看不清楚,皇帝更加的害怕了,影卫来的奏报说是并没找到巫蛊用的东西,但玉童子的黑发越来越多却也是事实。
不但长了黑发,玉童子还添了一种怪病。
他会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打滚,说身上奇痒无比,他会一口吃许多静怡丸才能睡着,很快他仅存的静怡丸也吃完了,他说这种药只有他的一个女徒弟会配,他不知道方子,他问皇帝要他的女徒弟,皇帝只能说他的徒弟们都先回皇城了,只要回皇城就能见到他们。
玉童子虽然信了,可他的痒症却让人揪心,为了防止他把自己的皮肤挠破,一旦他犯病,他的一个男徒弟都会把他抱走,捆住双手,等他的痒症过去再抱回皇帝处。
每每玉童子离开的时候,艳果都会前去侍奉,但皇帝始终也没碰过艳果的身子,哪怕艳果使尽浑身解数。
真是怪了,明明玉童子在马车中的时候,坐在前面的车夫都听得到他不时传来的呻吟和惨叫。
这点怪异并没引起什么注意,车行的越来越快,终于在第四天回到了皇城边儿上。
这里原来是一块块好田地,村舍整齐,交易往来也很频繁,因为靠近皇城,这里的村民大多夜不闭户,也安全的很。
但那都是以前了,他们在皇城外休整的时候,玉童子发现不少田地荒了,就是在种的,也是一些老人家在劳作,年轻人呢?年轻人都上山为寇了。
这尚且是皇城边,再偏远的些的地方会怎样真是想都不敢想。
皇帝却看不清楚——现在要糊弄他更加容易了,他不但眼不明,耳也有些聋了,却还做着能长生不老的梦,以为回了皇城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是歇息,也只是停了一小会,很快又向前走,而后皇城的东门大开,孝王率众大臣在城门恭迎圣驾。
皇帝本来应当在休整的地方换上马匹,然后在他臣民的簇拥里回城,可现在哪还有可能骑马?他坐在四人抬的步撵上走进了城门。
玉童子在后面的马车上,掀着帘子向外看。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十皇子,十皇子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小,也是少年老成的样子,虽然因为离得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从动作和气度上看,朱家对他身上寄予这么厚的希望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镇定又大方,这么多人的大场面丝毫不怯场,长达数月的执掌政权更是让他意气风发,怪不得皇帝会喜欢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