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炮火声,此时已在包.info骑在雷影飞龙马上的霍无痕感觉整个大地都在跟着摇晃。他害怕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便死死抓住龙头上的一对金角。而那龙马也并未抗拒,似乎真的认同他是自己的主人。
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霍无痕已经不止千百次在心中发出这样的哀叹。他看到前线被抬回来的伤兵,那些血肉模糊的惨状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也会变成那些人的模样,甚至是连性命都会随着炮火刀枪灰飞烟灭,他便越发止不住因恐惧而不停颤抖的身躯。
骑着黑马的霍义本突然高举九天云蟒枪,对身后列阵的骑兵们喊道:“轻骑兵随我冲锋!重骑兵随后跟上。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冲散敌军的阵列,给山上的守军制造逃生的机会。众将切莫恋战,杀出敌阵后,我们在包山后二十里外的虎头坡集合。”说完他又驱马来到儿子身边,叮嘱道:“也是时候要让你见识下战场的风景了。这一战你不必出手杀敌,只要能跟随骑兵冲到最后便可。如果你战死,也算不辱没霍家的名誉。”
面对父亲近乎陌生人一般的语气,霍无痕突然感觉到无比失落。恐怕在父亲心中,自己已经连做他儿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吧?自己终归谁也指望不上,只能接受现实。想到这些,他甚至还有些释然,之前还在恐惧的心绪稍稍镇定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想:“这或许就是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情吧。”
皇都军轻骑兵团很快便在霍义本的带领下发起第一阵冲锋,身穿黑皮甲,善用长剑、圆盾、弓弩、长斧作战的他们勇猛无畏,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鹤威军早已设好的防线,宛如一把黑色长剑横行于包山脚下。
奔驰起来的雷影飞龙马快如迅雷,霍无痕根本不敢抬头张望四周的情况。他的双手死死抓住龙角,耳中听到刀剑碰撞后留下的尾音。慌乱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甩在了面上,他便伸手一抹,拿到眼前看时,竟然是尚有余温的热血,立时害怕得浑身颤抖。好在还有马背可以依靠,索性紧闭双眼不去看那些血腥暴力的画面,心中不断重复安慰自己:“活下去!我能活下去……我一定能活下去……”
霍义本手持九天云蟒枪冲在最前方,前来阻拦他的敌军将领无论是谁,只要一个照面便会被他从马背上掀翻。他出枪迅猛,枪身在他的控制之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他可以轻易杀死敌人,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把枪身当作棍棒将敌人一一打落。
此刻皇都军已将阻住山道的鹤威军杀散,山上霍云起的残部也冲了下来,两军合二为一杀得鹤威军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身影自鹤威军溃败的人流中奔来。此人身高两米开外,穿赤红色的重甲,赫然一副小巨人模样,手持一柄双刃长斧,单手一挥,便将乘胜追击的轻骑兵扫倒了一排。随后而来的骑兵来不及停住脚,纷纷摔下马来。
那小巨人手握长斧闷声喝道:“哪一个是霍义本?”
霍义本此时正好赶到近前,身后是一众浴血奋战跟随而来的轻骑兵,每个人身上都被鲜血侵染,甚至有的人身上满是伤痕,但他们的目光都坚毅地吓人。
“我就是。”
小巨人紧绷的面容一松,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我是鹤威军的鹤威钢,早听说你是天釜朝的开国将军,我一直便想要见你一见。今天有幸在战场上遇到,我的心愿也算是达成了。来!让我看看霍家枪有多厉害。”
原来凡是加入鹤威军的人,全都舍弃了自己原有的姓氏,对他们来说,鹤威已经变成了一种信仰,是指引他们追求美好世界的神旨。
面对鹤威钢的挑战,霍义本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他见鹤威钢手持战斧立在前方,自己便也从黑马上翻身跃下,提枪跨过鲜血淋漓地骑兵尸体,站到了鹤威钢的对面。
在鹤威钢面前,霍义本显得太过矮小,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便亮起了开战的信号。双刃斧如此沉重,却被鹤威钢如轻巧的树枝般随意挥动,而斧身带起的风暴更是猛烈,顷刻间便将战场的血腥味吹散。
霍义本持枪朝鹤威钢身侧疾奔,保持在长斧的攻击范围之外。鹤威钢急转身面向他,长斧换到另一只手上继续挥舞,形成无法逾越的斧刃旋风。
这时候霍云起在骑兵的保护下赶到,见到这场景不由得为父亲捏了一把汗。他的半边身子已经残废,相帮父亲也是有心无力。
“二哥!太好了,你还活着。”霍无痕也在骑兵的保护下赶来,见到二哥他立刻便绽放笑颜,仿佛之前的恐惧根本不曾存在过。
尸堆中的战斗异常激烈,霍义本从开始到现在连一枪都未用出,而鹤威钢却把长斧舞的如同旋转的螺旋桨一般迅速,此刻已经略显疲惫之色。
一斧挥过,刃风带起弧形斩影将空气切割。此时鹤威钢的劲力已大打折扣,为了让霍义本无法接近自己,他不知疲倦地疯狂挥动双刃斧,自认为占尽优势,但如此一来却忘记了自己本身体能的消耗。这也许是心理作用造成的结果,人在面对比自己年长或者名望比自己高的人物时,多多少少都会显出精神上的紧张,因此失去甚至遗忘对自己的有利部分,造成得不偿失的后果。
霍义本见时机已到,迅速朝鹤威钢的身侧发起猛冲,从其挥斧的反方向逼近。九天云蟒枪于空中刺出轰雷般的威势,在贯穿鹤威钢身披的护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