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交锋
司马懿大笑：“你既来杀我，为什么不动手？”
苏然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司马懿笑容骤敛，脸色像是戏子一样变化多端：“因为我想知道你怎样杀死我。”
苏然道：“那也要动手了才知道我以什么杀死你。”
司马懿又笑：“我想试着说服你。”
苏然有片刻的愣怔，但他沉冷道：“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有多滑稽么？”
司马懿道：“为什么？”
苏然答非所问道：“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司马懿沉默片刻，从牙缝里吐出那两个字来：“主神。”
苏然仿佛早等着对方说出这个名词，两个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皆能响彻全场，尽人皆闻，也不知道是因为言语，还是因为那些在脚下、城市各个角落都亮起来的红色光芒那些死寂一片的士兵列阵之中第一次出现微微的骚动。
骚动，是因为不安，不安，来自于无法理解的事物。
眼下，这座庞大城市之中所产生的变化，已然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范围之内了。
就连苏然，也不知道司马懿究竟有着怎么样的一个计划，到底在干什么，这座城市各个角落之中焕发出来的那种绯红的光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苏然并不在乎，他早已清楚，自己不可能凭算计斗得过司马懿，也不可能真正的以自己的能力分辨对方的真实目的。
因此他只看眼前，只一心做自己那个最简单却必然最有效的计划。
无双之，然后斩杀此人。
因此他在对方用复杂难名的语气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接道：“那是真正的神灵，你，要用什么面对他？”
司马懿沉默片刻：“我以我命。”
苏然看着他的神色，心间竟然有片刻的动摇，此时此刻，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仿佛不再是那个于历史之上的奸诈小人，竟然给他一种浩荡的感觉。
但他的话，仍然要继续说出来：“但你在用这个世界。”
司马懿默然不语。
苏然道；“你看看立身此间的人，这千千万万人，还有你身后的武将，你清楚主神的存在，清楚轮回者的存在，你更清楚，几个轮回者就能让这个世界、让这个正正常常的世界变得混乱起来，一个主神便能让张角死去，让诸葛先生叹天而亡——而你清楚这些，却仍然要用你所在的整个世界与你清楚根本无法抵抗的存在对抗。
“你用的是这个天下的性命。”
司马懿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我本小人。”
苏然的眼底第二次闪过某种震惊的光——因为这家伙的应答，再一次超乎了他的预期。
这仍然是一句不应该说出来的话。
但他飞快的将这丝震惊压下去。
因为司马懿异常平静的说出第二句话来：“我不光屠光了这整座城，我还要将你眼前这几万人祭天。”
苏然的脸色，微微的变了。
司马懿道：“我们一无所用，只有性命，方能铸阵以成天凉。”
他说这番话，像是在说一番与自己无关的话。
而这些话，毫无疑问的响彻场间。
但那些已被宣判为祭天做阵的祭品的杂兵们，却根本毫无反应。
苏然飞快的扫了一眼，这才意识到，刚刚的那些骚动，根本不是真正的骚动。
绯红的芒仿佛是有生命的触须一般，将那成千上万的将士的身躯一个个的笼罩进去，然后，那些人的身躯仿佛是被禁锢住了，只有扭曲的面孔在说明他们在承受怎样的痛苦，但他的身躯仍然纹丝不动，如海的火把之海仍然像是海洋一样盛大。
这些，已然是将死之人。
那么……司马懿说的那些话，便合理起来。
苏然的目光重新落在对方的神色，心一寸寸沉下去。
司马懿看着他，这一次没有笑：“你想要用无双杀我？”
苏然默然不语。
“可你清楚什么是无双么？”
苏然道：“你知道柏夫人为什么要阻止你么？”
这是一句明知故问之问。
但司马懿的脸色，缓缓的变了。
绯红的光已快要将微亮的天色彻底映做血红。
如果此时此刻从高空俯瞰，整座洛阳城仿佛在这一刻被更伟大的存在赋予了神明，一根根猩红如血的线条在城市的街道之中纵横，而最密集、绯红的光芒最盛的正是内城的位置。
那仿佛是整个洛阳的心脏。
而那当为整个天下的心脏。
这是晋朝都城，而这位圣皇，他想要倾天下为一意。
此时此刻，苏然也不再说那些连他自己都不信的乱七八糟的废话了，他已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计划，他只能行可为之事。
因此他一字一顿，字字如刀，直入司马懿的心间：“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想要阻止你……你行到今rb可拥有天下，却一无所有……”
“够了！”
司马懿的脸色，终于变了，这是苏然从见到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就连苏然都不得不承认的、了不起的人，变色了。
司马懿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极其明显的、愤怒的情绪：“张角被轮回者斩于门庭、云长被人杀于麦城、孟德被人屠城割头、孔明叹天凉而亡……我问你，这样一个世界，这样一个世界，但有轮回者存一日，我等焉有宁日？”
司马懿声声震撼，直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