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灼看着假装凶神恶煞的程语，又看了看压根懒得搭理他的兔子。
他一个人玩的还挺好…
“你在干嘛？”
“诶！主子，您家里还有这宝贝呢？成了精的动物ròu_tǐ是大补的啊，要不把它炖了给您补身子吧！”
“对我不必用敬语，自己人太见外。”妘灼其实不习惯关系好的人称呼您这个字，显得远了“这兔子早就开了灵巧，修行了也有三百来年了，只是可惜遇见了一只狡猾的鬼，被吸了元气，不过还能补回来，吃这种有思维的小妖跟吃人有什么区别？”
妘灼一边说，一边蹲下将手中的胡萝卜递到了兔子旁边。
小妖有些修行，辟谷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看到胡萝卜还是有些把持不住，吃的非常开心。
妘灼本对这些可爱的东西没有什么萌点，但却格外习惯这只兔子。
“兔子啊兔子，你可是位先生，矜持点。”说着她伸出手打算抚摸一下那小兔子，可它却叼着胡萝卜灵巧的闪开了。
看到自己主子被甩脸子程语显然是不干的，单手一甩那兔子就被定在了原地，可是妘灼却失了兴致。
“想要真正的融入人类的生活，首先你这些习惯就要好好改改，人类没有一挥手就能定住别人的本事。”
说完妘灼放下另一个胡萝卜下楼去了，独留程语和那只小兔子在这。
小兔子看妘灼走了，身上的束缚也没了，便有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
“兔子先生，你说…我真的可以回归人类的生活吗？”程语抬起手看了看“这双手只要轻轻一挥，我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可为什么？我还是想过那种一无所有的生活？”
其实在遇到妘灼之前程语心中就一直有一个向往，他想要一种生活方式，但那种生活方式究竟是什么，他不记得了，感觉像是曾经有过，但是被遗忘了。
因为那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究竟是什么，究竟在寻找什么，程语自己也不知道。
曾经他想过，如果有人能赐他一个名字，他愿意把生命都交给那个人。但这次好像反了，他先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妘灼是那个他想跟随的人。
后来这个人又赐给了一个他好喜欢好喜欢的名字。
程语…确实，漫漫长路一人走来，个中辛酸只有自己能体会。
也是妘灼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他这么久，想要的生活方式是什么…
他想成为一个人，她看出来了，所以…她把他当做人来看待…
程语蹲在地上原本是看着自己的手，但是却开始想这些事情，想着想着竟然哭了出来。
他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滴在了他的手心里。
瞬间惊醒，他用手捂住了眼睛，转过身背对着盯着他看的兔子。
“兔子先生，门打开了，你可以随意了。”说楼。
这屋子里住的都是怪物，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已经够可怕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实力如此强悍的鬼王…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很有趣吧？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程语虽然有着鬼王的实力…但是却没有鬼王的地位。
因为所有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金毕蒙那里当然是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他竟然在别墅中自杀了。
对此别墅的主人春封寒并没有接受采访，也没有以别的方式回应，总之，逝者已矣，一切都无从追究了。
两天之后，正是清明节，没想到，真的应了那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人身上冰冷刺骨。
很多人都会在今天祭拜亡灵，恰巧，今日也是金毕蒙出殡的日子。
听说他在大山里的老母亲过来了，山中消息虽闭塞，但春封寒闹出这么大的新闻，还是被人知道了。
他父亲两年前就去世了，母亲不愿离开自己的家，所以一直在老家不肯来城里，现在好了，她一个老妇人在山里被同乡排斥，儿子也没了。断了所有的依靠。
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做儿子的无论犯了多大的错，在为娘的心中都是心头肉。
老人家拿着平日里儿子孝敬她的钱请了最好的车队和殡仪服务，亲属和朋友没有一个参见的，就她一个老人，抱着儿子的遗像坐在运送尸体的车上。
这辆车是开往火葬场的，后面跟了一个队的空气礼炮车。
爆竹声震耳欲聋，恐怕是老人也替儿子觉得亏了，生前那般的地位，死后净没有一个人来送他。
都说豪门无真情，果然如此。
这时妘灼就站在路边，没有撑伞，没有雨衣，任由小雨在她身上拍打。
看着从车窗里一把一把扔出的白色圆饼慢慢被雨打湿然后贴在地上…
这时突然有一把伞将她罩在了里面，侧目一看，竟然是程语。
有契约阵这东西就是方便。
“你怎么来了？”
“在家里没看到你，好奇你在哪。”
“如果我在洗澡呢？”
“……”
程语活的再久也是一个人，他死的时候还是封建社会，讲究男女大防，这种没接触过女人，思想又封建的孩子，被妘灼一调戏瞬间脸就红了。
但等他缓过来看向妘灼时，发现她又在看着那出殡的车队走神。
手掌轻轻一翻，一阵清风吹过。
感觉风并不大，但是竟然能把贴在地下的圆饼吹飞。
妘灼差异的转过头。而程语却是一笑。
“这种人不配帮他撒饼吸引野狗，他就是死了也该被恶狗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