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醉夜（下）
正文——
付子夜沉闷地呷下一口酒，周围依旧有人混合着笑声在交谈着，酒液咕噜咕噜滚过喉咙的声音在付子夜异能增幅的听力下格外清晰。不大不小的酒吧内跳动着暴躁的音乐，狂野的嗓音让人们的兴致高涨到了极点。而付子夜只是这众多人的一个，在这里，他脱下了龙灵阿萨特姆总负责人、龙灵勋爵特战军总司令、中国军部元帅的华丽外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来买醉的青年。在这喧闹的环境中，付子夜却觉得格外的宁和无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这种空我的境界中，付子夜也在默然无声地感受着自己异能的异能场蕴含的特性。以至于当他身旁出现一个人的时候，都浑然不觉。
付子夜还是在酒液的倒影中发现郑天勋的，这家伙的异能血统纯度很惊人，被付子夜那足以拧断野兽脖颈的重击击中，郑天勋的英俊脸孔也只是略微发青，看上去很快就会愈合的样子。
郑天勋将手搭在付子夜的肩膀上，招手让酒保来一杯和付子夜一样的鸡尾酒。
“你怎么来了？”付子夜饮了一口酒，淡淡地问道。
“我来的目的和你一样，就是来找漂亮女孩发展*****郑天勋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道，还用肩膀撞了一下付子夜的肩膀。
付子夜瞥了他一眼，说:“我们可是军方的人，做事说话都要有分寸，别跟那些小毛孩一样。”
郑天勋正在啜饮着那被鸡尾酒，听到这句话，遏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而且还被喉咙里的酒给呛到了。“切切切，从来不按规矩办事、让上面那些大人物很头疼的恶魔执事会用这种教导主任的口吻来跟我说话，你听过一个淫贼在跟你讲忠贞吗？如果你听过，你就能够明白我的感受了。”
“恶魔执事？”付子夜再要了一杯酒，道:“我不喜欢这个外号。但他们说的对，我在佣兵界呼风唤雨，在军界没有人敢招惹我。可是我却替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比龙灵十大势力更强大的家族办事情，只是一个走狗罢了。”
郑天勋一愣，他没有想到，现在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付恶魔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怎么会这样，你可是帅级异能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异能者世界中，明面的强者一定有你的席位。你为什么需要当别人的走狗！你明明已经这么强了，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够勉力对抗整个世界了，你怕什么？”
付子夜苦笑，“在我第一次摸到冰冷锋锐的刀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握有足够的暴力，我就能够实现自己的心愿，杀死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能够力挽狂澜。但是，当你陷在权力的深渊越来越深，你就已经不能控制你自己内心的yù_wàng的。我们在接纳新的暴力的同时，带有痴迷和恐惧。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手上沾惹了太多太多的沉重的鲜血。但我不能停下，只能不断用崭新的鲜血来洗刷鲜血。我已经是一个罪人，却还是希望拖着残破的罪恶之躯，来到世界的巅峰。”付子夜大口大口地灌着威士忌，看不见表情。
郑天勋怔住了，他记住了这句话。也是在后来，当付子夜因为执行佣兵任务而刺杀自己的父亲付云珂的时候，在所有人都在仇恨和叹息付子夜的时刻，而他只是孤独地坐在这酒吧的吧椅上，独自饮着酒。
付子夜眼角余光瞥到了那几个社会青年带着豪迈的笑容，威慑地拖着那个面如死灰的男孩来到一个包间，反手带上了门。
付子夜很快收回了目光，他的内心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么做。
“尽管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有罪恶在上演，尽管社会深处的恶清洗不尽，但我们依旧会竭尽全力去阻止它的发生。”付子夜无意间看到身旁的郑天勋，他坐的笔直，清冷的光芒流泻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有一种帝君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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