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今天经历的一切,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
有些事我早已忘记,可有些事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坚持到现在的理由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愉愉的意愿?还是……
还是为了他?
在他面前,我总是弱势的一方。或许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是只要我一见到他,难以言表的哀伤就会从我的身体里涌出来,它们啃食着我的手臂,咀嚼着我的筋骨。他们使我在阿凉面前原形毕露,赤身luǒ_tǐ,使我仍是一个不堪一击的雕塑像——看上去很美,其实里子也不过如此。
我问自己,我变强了吗?
身上有几个地方还隐隐作痛,穆杰留下的伤又算得了什么?这世界上有千百种的痛苦,有失落、有遗憾、有迷惘、有疼痛……但惟有一种痛苦却让人一想到便觉得口中焦灼,肝胆俱裂,它胜过一切ròu_tǐ和心灵上的痛苦。
那种东西,叫思念。
我想他了,尤其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
窗外的月光微微倾洒入房间,我打开手机,在qq里翻找着那个人。
哪怕不能再和他说话了,看看他曾经的说说,也好啊。
只可惜我找不到了。
他……把我删了吧?
我关掉手机,把头深深埋进枕头里。被单在外面晒了一天的太阳,现在应该是很暖和的,可我却完全嗅不到太阳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心寒。
我的春天,已经结束了。可是那种思念的感觉,却还停留在我心里,用尽一切手段折磨我,每天只要我醒来,只要我一闻到夏天的味道,它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狠狠刺扎我的神经,来显示它的存在。
来提醒我那段不堪回事却无与伦比的过往。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学校。
“小雅!”江忞热情地朝我挥了挥手。
“早上好,江忞。”我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小雅你……”江忞看到我的黑眼圈,吓了一跳,“雁姐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钟知雁?”我都习惯江忞这样一惊一乍了,“她又说了什么?”
“雁姐说……”忽然她抬头朝前方看去,“雁姐!早啊!”
钟知雁微微皱着眉头摸了摸江忞的脑袋:“我说你……也不是懵懂的无知少女了,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
“哼哼,她啊,”我打趣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恋爱中的少女智商为零吗?指不定西瓜头和她玩的多爽呢!”
江忞微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实话。我们才没有做色色的事情呢。”
一路说笑着到了教室门口,江忞才意识到她走错地方了。钟知雁又免不了一阵数落她,江忞则还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样子。在我们班逗留到上课铃响,她才急急去了自己班。
“这丫头还真是充满活力啊。”我感叹道。
钟知雁白了我一眼:“妇女之友同志,你与其这样关注别人,还是关注关注自己吧!瞧瞧你的黑眼圈都成什么样了,想必昨天晚上又是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吧?”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走到窗边,俯视着楼下走过的人群,“我还是忘不了他。”
钟知雁的脸色有些黯然:“是吗?那……那就不要忘啊,奇怪。我不管你的私生活怎样,你现在把选举搞好就ok了。”
我走到位子上,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桃花的味道!
是肖忆!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朝四周大喊着:“肖忆!肖忆!”
“苏献雅……你怎么了?”瘦弱的时依雪怯怯地缩在一边,她手里拿着一块香甜的桃花糕。桃花糕滋滋地冒着热气,看上去相当诱人。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坐了下去:“啊,没什么,抱歉。”
时依雪有些诚惶诚恐地走了,看着她矮小的背影,另一个女孩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可终究她化作了虚幻的泡影。
肖忆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我无数次问过钟知雁,但是她始终都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她也一次都没有上过qq,或者再给我发什么讯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从我的身边,从这所学校消失了。她在信上说了自己可能不再这个城市,甚至都离开了这个国家,难道她出国了吗?那她又为什么出国呢?
“钟知雁,”我走到她面前,“肖忆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钟知雁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庞,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截止到今天你已经问了三十二次了,这一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让你再来问我?”
“你还是这样啊……”见她这么冷冰,我有一点退却,“也没什么原因啊,就是想知道。”
“那我的答案和前三十二次还是一样的,”钟知雁侧过脸来,一头黑发轻轻晃动,“肖忆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我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钟知雁怔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怎么,被打了那么多次也有了想用武力征服别人的心思?”
“钟知雁,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不要再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了吗!”我把她拉起来,直视着她的双眼,“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看待我的,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肖忆她到底去哪了?”
“你有完没完啊?”钟知雁不耐烦地挣脱着我的手,“你要我说第三十四遍吗?肖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