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抱头痛哭起来。哭过之后，她们都感到心里轻松多了。苏霞最先抬起头来，用手扳着陈小露的肩，问道：姐，你怎么也来这了？
陈小露简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还顺带说了几件何长贵的事儿，直听得苏霞泪水涟涟。但她却用手抹去陈小露脸上的泪，说：姐，真想不到，你比我过得还苦呀！
停顿了一小会儿，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姐，何长贵真是个恶魔，你离开他吧！
离开？陈小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骇地说。
嗯。苏霞点了点头，离开他，否则，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呀！
陈小露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对苏霞说着，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离不开他，都跟他过了半辈子了，他就是我的家，我的家……
苏霞没有再说什么，她似乎理解了陈小露不接过钱去的苦衷，默默地把钱收回了包内：这钱，还是由我亲自交给何长贵吧。姐，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
见陈小露点头，苏霞没再说下去。和何长贵的那一夜交易，确实是她永远的耻辱，永远的痛。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苦难而大度的姐姐，她愿意向她倾诉。她觉得在这个世上，她是她唯一可以倾诉这件事情的人。她不在乎在她的面前坦露自己，坦露自己的灵魂，即使自己的灵魂里面充满着肮脏或罪恶。
在让陈小露去关上了病房的门后，苏霞解开了她的病号衣服，并把双手伸向背后，脱下了胸罩。陈小露惊骇地看到了，在苏霞胸腹、手臂和肩膀上，都有一团一团瘀紫的伤痕。在伤痕的周围，现在还残留着一圈圈清晰的牙齿印。特别惨不忍睹的，是她的两个***不仅伤痕累累，而且其中的一个还露出了破裂的痕迹，至今还结着乌黑的瘀痂。
苏霞还想解开她的裤子，陈小露含泪阻止了她。她知道这是何长贵的杰作，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他曾在她的身上施暴的情形。她的心里对苏霞没有嫉恨，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她赶紧替苏霞拉拢了上衣，不为羞涩和尴尬，她是想保留住苏霞的尊严。
苏霞竟忘了去束上自己的衣带，抱着陈小露痛哭起来：姐，他还用烟头烙我的大腿和下体……
接下来不用苏霞讲述，陈小露也能浮现出苏霞那晚所遭遇的情景了——当苏霞怀揣着尽快拿到那笔钱以归还妹妹，力图想挽回那个已经破裂的家庭的意愿来到房中，何长贵递给了她一个黑塑料袋，说：最近手头有些紧，先付上十万，余下的来年第一次付清。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钱，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接下来，一种献身的勇敢和一份获得一份付出的契约精神让她默默地tuō_guāng了自己，睡到了那张床上。何长贵用力猛吸了两口烟，红红的烟头使得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几分狰狞，几分鬼魅。他把烟头猛地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喝了一口水，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以救世主的慈善和奴隶主的威严命令着她：坐起身来，为我宽衣。她顺从了。她有点不情愿，但还是遵从了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拿开了她的手，把它直接放到了她的嘴边。她很反感地避开了，何长贵这时说话了：怎么？还不乐意？我在外面，那些女人年轻多了，漂亮多了，她们还是主动的呢。他手一用力，她的头又回到了原位，虽然一股屈辱漫上了她的眼眶，并很快化成了两滴晶莹的泪，但为了尽快结束这场耻辱的交易，她还是屈服地张开了嘴……
当他用尽各种方式，变换了种种姿势终于折腾完后，她坐起了她疲软的身子想马上穿衣离去，可他却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她。他说：我花了这么高的价钱包下你，今晚是第一次，我又服了伟哥，药性还没有过去，等一会我们再来一次吧。她想挣脱，却又感到自己软绵无力，他随手端过一杯水，递到了她的嘴边。她想拒绝，可极度的口渴还是让她喝下了两口，在看着何长贵越来越模糊之后，她便感到“自己”已经不再属于了自己……
哭够了以后，苏霞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望着陈小露：姐，你不必同情我，我是一个贱女人。如果何长贵只在我身上留下这些伤痕，我并不恨他，因为我贱，我把自己卖给了他。可是，他却用极度下流，极度肮脏的话语侮辱了我，侮辱了我的家人，我的职业和人格……
她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姐，那晚回去之后，我本想好好地冲洗一下自己，冲洗掉我身上肮脏和伤痕，冲洗掉我心里的屈辱和龌龊，可当我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我知道，我冲洗不掉它们……所以，我来到客厅，打开了一瓶白酒，把它们全喝进了肚里。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躺在了这里。
随后，她又勇敢地抬起了头，以一种仿佛在与什么诀别的口气说：姐，放心吧，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原来的那个苏霞已经死去了，出院以后的我，就是一个新苏霞了。我已经与原来的我一刀两断了，我也与何长贵一刀两断了。我所遭受到他的那些凌辱，只当是我交出的人生学费，我回去后就马上全款退回他那十万元钱。我再不做他的奴隶，也不做钱的奴隶了！
苏霞的遭遇让陈小露非常震撼。她能想象出何长贵的变态，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他的心里还有着兽性和魔性。但苏霞最后的话，还是让她感到欣慰，她不由得替她着起急来：那，你欠你妹的钱呢？要不要我回去后先借给你二十万？
苏霞坚决地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