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到洛阳也就三个多小时，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话可说的话，也会显得无聊。
几个年龄相仿的年龄人，倒是有些谈得来的话题。
特别是对于历史这一块，比普通人更在行。
且自己又是做过定穴的活儿，跟考古这种完全不接地气的学科，以及学考古的人，聊得还算畅快。
苏离的知识面广，且说得有理有据，几个年轻学生对苏离的防范心也越来越低，虽不至于到挚友那样无话不谈，但也偶尔谈些其他事情。
俞涛略微有些抱怨的说话，“完全搞不懂，这些人死都死了，弄些陪葬品嘛，也还在能理解的范围，但老是选风水什么的，感觉也不大靠谱啊。你看这些葬得这么好，也没见子孙千秋万代什么的，反而给咱们这些学考古的增加了不少难度。”
之前她们几个得到资料的时候，说这个地宫群比较麻烦。
到底有多麻烦，当然不是她们这些学生能知道的，只是教授让他们做好长期备战的心理准备。
海昏侯墓穴从2011年发现，到今年五月，5年的时间才把整个墓穴给清理出来。
而他们，既然参加了这个工作，且被教授定义为比较麻烦，那很显然就是没个三五年，肯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就是了。
当然，参加这种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比别人多了三年左右的经验。
别以为考古就是学一些书本上的知识，经验才是至关重要的。没有见识以及技术，根本就不可能从一个墓穴中完好的取出那些古董。
当然，如果期间表现不好，还可能被遣送回学校继续深造。
所以对于这些才大二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很有压力的。
特别是对于这种麻烦的古代地下建筑。
苏离笑着说道：“风水也算是一门学科。选的墓穴好，可以庇佑子孙，但子孙中也免不了出现几个不太好的。这跟概率有点像。同一台机器生产的产品，大多数质量都不错，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合格。”
“这台机器用久了，不合格的概率就越来越大。风水就类似保修，但是，一台机器，不管保修得多好，久了之后还是得报废。隔了十几二十代，前人墓葬的风水再好，但老是有不合格的产品（帝王）被使用（立位），再好的风水也会变得不好。”
“扑哧……”林小薇被苏离这个比喻逗笑了。
原本提到风水这个话题的神秘感和严肃感，瞬间又被冲淡。
“你这话一出口，还怎么让咱们好好的对待风水这个神秘的问题。”林小薇稍稍捂着嘴。
“说真，可能你不信，我们这些都是学过风水的，别说我们了，咱们学校学考古的，大都有接触风水。”她顿了顿，说道：“只不过，前些年风水总跟迷信挂钩，所以咱们学校没有风水这门课程，全都是教授们私下给干货让我们学的。”
“你们学校的教授挺开放！”苏离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辅导我们的教授还说过，学考古的，最好是客观一点对待这玩意。我吧，总感觉那些书就跟什么化学物理一样难。”坐在后面的另一个叫邓皓的男同学也忍不住抱怨。
“最最最难的是，从小到大，咱们接受的思想教育都是无神论啊。这还让咱怎么直视！”
他们才大二，很多东西根本没法转过弯来。毕竟在学考古之前，人生有十几年是被人教育某些东西是封建迷信。
苏离嘴角微微上扬，一群青春活力的年轻人啊。
“你确实可以理解为，世上没有鬼神。”
她说道：“在咱们华夏道教的传说中，有几个神，从一开始就是神的。不都是从人开始的。”
“门神秦叔宝和尉迟恭，在秦代是大将军，领兵打仗骁勇善战。”
“文财神范蠡或比干，武财神关公或赵公明。”
“玉皇大帝张百刃。哪个不是人。”
“甚至于所谓的洪荒传说中的伏羲，女娲，黄帝，蚩尤，也不过是某个部落的首领而已。”
俞涛抽了抽嘴角，“你说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苏离没有说假，哪怕是这个时代杰出的人，可能在千年以后就变成了所谓的“神”。
像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推背图，大事基本上精确，好事者不也怀疑他们是穿越者之类的。当然，那不过是因为二人没有神化的条件，更多的是服务于帝王，对于百姓来说就是，逼格太高，完全不知道是谁，怎么去供奉崇拜。
“既然没有神，那相对的也就没有鬼。不过是人对于自然的利用，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形态，或者说人在死亡之后，还留存着一些强大的气场能量罢了。”
众人听得认真。
苏离的声音不大，正好控制在这几个人能听到的范围。
“气场你们应该知道吧。常人也经常说某人气场强大，不怒自威等等。旁人也是能感受到的。而已经逝去的，气场暂时还没散去。大伙儿也就只能感受到这样的气场，最后的想法，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们既然也有学风水相关的，虽然不知道你们学习的程度如何，应该也隐隐有感知。风水其实就是运用自然的能力，来改变一些既定，却又未定的东西。”
说完一些科学的解释，苏离现在所说的，又有些玄。
带黑框眼镜的女孩摇摇头，虽然无法反驳苏离，但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太靠谱，“完全无法理解。”
苏离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反驳或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