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们,与我去救人吧。”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帮你。”薛析灵大着胆子说。虽然打是打不过,但可不想就这样被拖上了贼船。
“救人难道不是侠之根本么?”长空老人眯着眼睛笑着说。
“那得看救的是什么人。”
“这倒是……那敢问姑娘什么人该救?”
“光明磊落,不奢不卑,不以恶待人,不以好律己,真君子也。”薛析灵对曰。
“照这说法这世间可没几个人该救。”长空老人笑着说,“我的道理很简单,一个人该不该救,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就行了。兵器本就是恶器,天下侠奴亦好杀人,以恶制恶是最无能的手段,然歌颂者无数。有侠者于街市开教明义,有侠者于天下荡戚盗贼。我歌颂前者,却为后者难过。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非侠义所能掩盖,避免流血更该是侠者所为。韶华于此行事两载,所做的就是避免流血之事,天下避免流血之事,单这一点,她就该救。”
长空老人再饮了一口药酒,说:“圣主已经有言,韶华行此事之日起便不再是帝肋之人,如今的她不过是弱势的江湖人而已。即便曾经作过恶,不愿给她改过的机会,要她千刀万剐也不能辱没她的尊严。侠道是不择手段侮辱自认为的恶人吗?”
“自然不是。”薛析灵低声说。
这时长空老人伸手一吸,将李亦痕手中的剑吸到手里。“李云,你是聂政之的弟子,想必尊师让你执剑之时曾问过你,为何执剑?现在告诉我,你为何执剑?是为了苍生,自己还是名利?”
李亦痕一愣,万没想到长空老人居然知道他。紧接着又是一阵恍惚,长空老人的问题让他穿越回到师父赐剑的那天。
“你为何执剑?”
天下苍生?权欲名利?不是,都不是。他想起那个时候的他,弱小无力,只能躲在师父身后瑟瑟发抖。
“我自己。我为自己执剑。”李亦痕说。他没说谎,这就是他当年对师父的回答。
“哈哈哈。”长空老人朗声大笑,李亦痕的回答让在座的众人惊讶,却都没想到长空老人此刻会发笑。
“聂政之当真是得到了一块璞玉啊。”出乎意料,长空老人的话语里充满羡慕。这一点让人颇为不解。
薛析灵就记得,自己初入风堂时,云罗妗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她想也不想就说是为了天下苍生,理应这是一个标准答案了吧。但现在李亦痕的“自私”答案却让长空老人无比感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为自己执剑,那么想必不会拒绝我这次邀请。”长空老人将手中之剑平放着,伸到李亦痕身前。
李亦痕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住了剑。“好,我随你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薛析灵有点懵,没反应过来李亦痕怎么同意了,唯一的解释是这家伙对那个韶华姐姐念念不忘。
“放心,我以我东方长空的名义担保,韶华与梦马已非帝肋之人,他们不会再是你们的敌人。”
东方长空?李亦痕没想到长空老人原来复姓东方,估计全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当年做拄剑奴之时用的只是长空的名号。
韶华从一片黑暗中站起,手上的力气已经完全恢复。白夔仙并没想到她的身上藏着抵御百毒的药物,这是清韵送给她护身的,现在正好起了大用。
不过她的危机并没解除,她需要找到逃出去的路。门窗已经被锁,贸然打破闹出动静并非上策。她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送饭,看来在白夔仙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吃不吃饭的问题倒是其次。
她从腰间摸出一小根火折子,吹了口气将其点燃。细小的火苗将面前高大的石墙映出,顺着石墙往上,是铺就瓦片的屋顶。她摇了摇头,瓦片从下而上层层叠叠,想要在下面移开而不失动静几乎不可能。
“哎,我说,这娘们已经动不了,掌门又不在,要不咱们兄弟……”门外突然出现说话的声音。韶华赶紧吹灭火折子,重新躺回地板上,假寐着眼睛。
果不其然,房门很快被打开,两个玄空派弟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韶华感叹,这两个家伙真是色胆包天,殊不知自己将要落入怎样的下场。
“我怎么好像闻到火烧的味道?”其中一人警觉地说。
“开什么玩笑,是你自己起火了吧,嘻嘻。”
就是现在!韶华突然从地面爆发而起。在黑暗中,她双手作鹰爪状,同时掐住了两人的脖子使劲一拧,瞬间解决掉他们的性命。
片刻,韶华换上他们的衣服后走出。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不小的行宫之中。兖州城内绝无可能出现行宫,考虑到玄空派与此地的距离,在兖州城旁建一所行宫问题不大。好奇的是此前白胜元并没带她来过,这里似乎是白夔仙的私人场所。
韶华心里很快笃定想法,她得先要探个究竟再图离开。白夔仙在短短的几年内功力大涨,绝非偶然,一定有什么秘密支持着他,找到了这个,就找到了玄空派的命门。
行宫四处皆是山壁,基本可以判断它是建在山洞里,又或者是将一座山挖空,然后再建造。这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它有可能以洞口进出,而洞口一定有人把守。
韶华走着,突然前面人群涌动,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白眉的男人冲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不少披着统一服饰的弟子,就像是他的信众。
韶华赶紧低头移步到一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