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候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周围静悄悄的。
“有人吗?”候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铺着凉席的床上,盖着薄薄的单子,看一看自己的衣衫还算整齐,方才放下心来喊道。
“夫人,你醒了?”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吱嘎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夫人?什么夫人?这是哪里?”候香有些糊涂了。
“夫人,这是沮阳城悦来客栈啊,还是州牧大人开的呢。”小姑娘答道。
“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候香有些明白过来。
“你家夫君把你抱来的,你都昏迷一天了,不记得了吗?”
“呃,我什么时候有夫君了?”
“啊,那不是你夫君是谁啊,还是个先生,昨天还请了郎中为你看病,把你照顾的好好的……”小姑娘有些哑然,心道这小娘子莫非得了魔障,把什么都忘了?
“嗯,他人呢?”候香知道此事与小姑娘说不清楚,便问道。
“好像是出去了,过会就回来了吧。夫人贵姓?”小姑娘为候香添了些茶水,开始八卦起来。
“……”
……
“沮先生您回来了啊。”客栈老板的声音响了起来。
“夫人,他回来了……”小姑娘悄声对候香说道。
“嗯,谢店家,您忙。”随着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候香的心不自觉的砰砰乱跳。我这是怎么了,候香双颊有些发烫。
“还说不是……”小姑娘嘟着嘴,小声嘀咕着前去开门。
门开了,小姑娘走出屋去,望着中年文士道:“先生您回来了,夫人她已经醒了……”
“呃,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谢谢小娘子。”中年文士连声道,对于小姑娘的称呼都有些免疫了。
“姑娘,你醒了……”
“多谢沮先生照顾,小女子好多了。”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家,家……我没有家了……”候香喃喃的念到。
“哦,那姑娘可有亲人相投?”
“没,都没了,若先生不嫌弃,香儿愿为奴为婢以谢先生。”候香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说道,说完之后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嗯,香儿?这个名字不错,不过沮某也只是路过沮阳,实在不便,吾听闻幽州牧士使君在蓟县开设学馆、医馆男女不限,香儿姑娘也是识文断字之人,若是前去也算是有一个前程,如何?”
“蓟县,蓟县么,那香儿也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之恩,候香铭记于心……只不过香儿自幼没有做过什么事,不知道能不能成……”候香向中年文士一礼道,随后叹了一口气,心中一时有些失落。
“候香,候,难怪难怪……香儿姑娘,若有什么难处,可以持我手书前去蓟县寻找典农中郎将田元浩,想那田元浩也会给我几分面子。”中年文士听闻此女姓候,这才明白过来。前两日幽州牧士徽不正是处置这侯家之人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孤身一人实在是有些难了,摇了摇头,中年文士有些无语,送佛送到西吧,便手写一封书信交与候香姑娘。
“噢,原来如此……”小姑娘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旁偷听二人谈话,如此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人家,小脸一时有些通红。
士徽在沮阳已经停留两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沮阳似乎遗漏了什么,索性就准备多呆两天。换了身便装,走上街头,这典韦自然是不能带的,那是士徽的招牌,恐怕刚出了门就被人认出来。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沮阳大街上转悠起来,街上人不多也不少,都是匆匆而过。天热,卖货物的小贩都躲在阴凉的地方,挂起了招牌。间或数个穿着短裤的孩童,嬉闹着走过,荡起一串笑声。
或许走的久了,或许是因为天热,士徽有些口渴,抬起头寻找茶馆、酒馆之类的地方,不经意间正看到悦来客栈。呵呵,这名字起得真好,好像哪里听说过,士徽觉得很眼熟,转念一拍脑门,这不是自己搞的什么客栈吗?楼上住人,这楼下大堂是吃饭喝茶休息的地方,士徽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你看这记性。
抬步便走了进去,这客栈虽然是自己搞的,但自己还真的没有来过,大堂里人很多,几乎坐满了人,士徽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小酒,一个人慢慢的品着。
士徽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打打杀杀,哪有这样的日子惬意。想到蓟县家中的两个小家伙,士徽一时失神,脸上不由荡起了笑容。
“公子,这里有人吗?”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把士徽从飘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没有,没有。”士徽忙不迭的答道。站在面前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娘和一个中年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士子打扮。因为不熟悉,士徽并没有多说什么。
“沮先生,没有位置了,我们就坐在这里吧。”小娘子回头对着中年文士说道。
“嗯,也好,将就着吧。小兄弟,打扰了。”中年文士扫视了一眼周围,发觉没有更好的选择,向士徽一礼道。
“呃,无妨,无妨,先生请坐。”士徽听闻那小娘子对中年文士的称呼,沮先生,自己麾下可没有姓沮的官员啊,莫非是从外地来的?
两人坐下,点了些吃食,要了一壶小酒。默默的吃着。
“沮先生不像是幽州人士,是来游历的吧?”士徽耐不住好奇,便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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