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随着刑堂执事来到讯问室,他把狩猎途中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他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所以讲得很流利,而用鹅毛笔记录案情的那名低级执事,全程也没有说话,只是“刷刷刷”地在记录着。
记录完了,这名执事将写满字的纸张递给唐轩,然后道:“唐轩大人,请您过目,如果没错的话,请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低级执事指了指纸张的末端。
见到这个低级执事低眉顺眼,恭敬地叫自己为唐轩大人的时候,唐轩心里嘀咕着:“怎么好象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记录并没有问题,一字一句写的都是事实,所以唐轩爽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问那名记录的低级执事道:“我可以走了吗?”
执事道:“抱歉,暂时还不行,因为会长大人有请,他请唐轩大人您立即过去剑魂大殿,在那里,袁乐松、薛莹、刘黑松还有战车执事等人都已经到了。”
“战执事也回来了?”唐轩眼中闪着光。
“是的,他现在就在剑魂大殿内。”这名低级执事老老实实地回答。
唐轩心想:“看来在楚河高地那里,蓝鲸帮的人并没能找到战车。”
他随着这名执事,往剑魂大殿走去,一路上,大批武者以及魂武者四处巡逻,气氛异常紧张。
“这是要出什么事了吗?!玛的,这哪象什么公审啊,明明就是两国开战的样子。”唐轩心中思忖着。
进到剑魂大殿,唐轩的目光一亮,因为在宽敞的大殿中,他居然看到了蓝鲸帮的侧座长老裘光正。
裘光正被镇魂器锁住魂脉,嘴里还绑着玄钢链子,就象一只狗一样被扔在大殿的地面上。
唐轩在殿前执事的指引下,站到了一帮见习执事的队列前面。众人见到他,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在他对面,白薇薇远远地站在魂武者队列中,也笑嘻嘻地望着他。而那名给唐轩做笔录的低级执事,走到白薇薇面前,竟将那一张笔录纸递给了白薇薇!
“为什么那一张笔录纸竟会交到她手上呢?她还管这些事情?!”唐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布坎洛特城剑士分会会长白星塘高高在上地坐在大殿居中的椅子上,与他并排坐着的是一个白须白发,但皮肤黝黑的老者,这个人就是剑士总会的督察长老陈易山。
而剑士分会的第二号实权人物,司狱长老沈北望坐在地位稍低的座席上,他面沉如水,眉眼开合间,杀气毕现。
除此之外,大殿两侧的座椅上,依次坐着布坎洛特城的头面人物,有洛家左殿长老龙阔海,兵器坊齐家大公子齐康,炼器师公会客卿长老穆三月等等。但除了龙阔海之外,其他的人,唐轩一个也不认识。
殿内的人很多,但没人说话,静静的,气氛凝重。
白星塘站了起来,他高声道:“把沈玉郎带上来。”
话音悠悠,震响了整个大殿。
刑堂执事们奉命前去带人。
沈北望面色愈发难看,站在他身旁的沈荣与沈沦亦面色焦黑,就象家里刚死了人似的。
白星塘说完之后,再朝阶下的白元化吩咐道:“元化,去把战车执事请出来。”
“是!”白元化答应着,身形一闪,就从后殿推出了一部轮椅。
战车的身子斜倚在轮椅的靠背上,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他的气息很弱,显然受了极重的伤。
在殿上的大部分人现在还不清楚白星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屏息静气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唐轩一见战车出现,心中便大致猜到了白星塘的套路,不禁暗叹道:“又是一场借题发挥的权力之争吧。”
沈玉郎被带上大殿。
刚上殿时,他还是一副趾高气昂,骄横跋扈的样子,但见了蜷缩在地的裘光正,以及在轮椅上的战车之后,他就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身形立即矮了下来。
白星塘坐下,手一挥,阶下的一位刑堂执事展开一卷帛布,开始大声宣读沈玉郎的罪状,除了勾结蓝鲸帮中人,谋害战车执事之外,还有各种被深挖出来的罪状,比如强抢人妻,杀害同袍,贪污受贿等等,这些罪状都是人证物证俱在。一经宣召后,殿下一下子就站了黑压压的一大批受害人。
沈玉郎面色青白,身体止不住筛糠似地发抖。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沈北望。沈北望却只是抬头望着大殿顶部,一言不发。
刑堂执事将归纳出来的罪状及证据上呈给白星塘,其中便包括了沈玉郎在蓝鲸帮赌场中写下的欠条,白星塘转手就递给了身旁的陈易山。
陈易山还在看。
白星塘已经朝沈玉郎怒喝道:“沈玉郎,你认不认罪?”
沈玉郎眼睛通红,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大吼道:“这全部都是栽赃陷害,我不认罪。”
白星塘冷笑道:“好,果然不愧是沈北望长老的儿子,有骨气,够豪气。”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沈北望突然说话了,他缓缓地道:“会长大人,审案就审案,不要话中带刺,随意攀扯。我沈北望执掌公会的司狱之事多年,一向公正,如果沈玉郎真的有罪,按规矩办就是了,我绝不庇护。只不过,你突然间弄了这么多的所谓人证物证过来,真的能保证其中就没有私心,没有栽赃陷害的成分在内吗?”
白星塘朗声道:“沈长老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今天请了城中这么多头面人物过来,就是要在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