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气息依旧，但南方独有的常绿植物还在。
此时，娄画脂已经坐在亭子里，独自欣赏着已经可以掀起涟漪的湖面。
“娄姑娘，王还没有那么快下早朝，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免得着凉了。”
一旁是站着的是摄政王安排服侍娄画脂的下人，她低头对娄画脂说道，生怕扰了娄画脂的雅兴，又引得她一通责骂。
“你去把壶里的茶热热。”
娄画脂没有理会她，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她支开般。
“这……”
“下去！”
猛然，娄画脂厉声道，直把那女下人给吓得哆嗦起来，立马马上茶壶就告退了。
女下人走后没多久，湖的对面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呆站在那里。
现在不是晚上，娄画脂的眼神还是挺好的，她可以肯定，对面的那个人是小锤子，他正看着自己。
他还是挺担心自己，小锤子这个人啊，说实在的，确实是忠心。
娄画脂轻轻叹息一声，随后便侧过身子，然后伸手拿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哨，看了看，忽然间，便觉得这个玉哨很昂贵，纯白的玉，仔细看，有的地方还可以穿透过去……
“哔——”
终于，玉哨响起了。
娄画脂没有转身，但她听到了水声，那是啪嗒湖面才有的声音。
一闭眼，一睁眼，小锤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下一秒，他便单膝跪下，娄画脂知道，这是作为暗卫特有的习惯。
“起来吧，本姑娘想跟你谈谈。”
娄画脂走到亭子边上，就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小锤子，本姑娘……本姑娘确实很想报仇，但同时也知道这样恩恩怨怨何时了的道理，但是，本姑娘总不能就这样放手吧？”
“……”小锤子依旧沉默。
“小锤子，我已经跟那个女人说好了，我会灭掉孙家，得到解药的方子……”
“娄姑娘……这……”
“小锤子！你跟我说实话，当初到底是你无能，找不到解药，还是齐昀不忍心去灭掉孙家，所以才会落此下场？”
小锤子没想到娄画脂会突然这么问他，而他，又哪里不知道真正的实情呢？
“娄姑娘，你都记起来了，就别问了……”
小锤子如此回答，娄画脂也就一时语塞。
果然啊，恢复记忆后，很多事情就都不再是从前那样简单美好了。
“他……就算知道会离开我，也选择不伤害孙家？”
好久，娄画脂才哽咽道。
“是……是的……”
小锤子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一直跟在齐昀身边，怎么可能不懂得齐昀的用意？齐昀下不了手，自然，也不想伤害他喜欢的人，所以才会隐瞒呀。可是，现在听娄画脂说的，怎么感觉齐昀负了她呢……
“好了，你下去吧，府里的事宜，还需要你处理呢。”
娄画脂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说不上有多难受，但最后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奋战……
“娄姑娘……”
而小锤子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呢？现在娄画脂是这样低落的心情，让他很担忧啊。
“不用担心，本姑娘知道该怎么做，齐昀……齐昀都不会下手的人，本姑娘自然不会下手了，只是——解药的方子，本姑娘一定要拿到手。”
娄画脂冷漠的说道。
“娄姑娘，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也很痛恨孙家的人，但是，若不是齐昀公子在生前有言在先，我是不会忍着不动手的。”
小锤子依旧站在原地，并说着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小锤子，本姑娘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忠心于齐昀，也不想知道，但是，既然齐昀有言在先，那我们……为什么不做点别的呢？只要不是灭掉孙家，想干什么，那还不都一样？”
娄画脂看着湖水，冷漠道。
“这……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
小锤子本身就是一名暗卫，都被娄画脂说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压制得住自己内心对孙家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