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自己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姬轩辕先是从一边的柜子里翻了半天把轩辕剑提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按在桌子上，看着苏白说：“你有五十个字来忏悔的机会。”
“什么玩意儿？”苏白觉得，可能是五千多年的安逸生活让姬轩辕脑子出了点问题。
“为什么刚刚在下面要无视我？”
姬轩辕一巴掌排在轩辕剑的剑身上，柔软的手掌和坚硬的刀剑接触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紫色的木质长桌多了一道裂纹。
“这个桌子很贵的……”跟在精卫后面的一个茶色长发的少女小声地说。
苏白见过这个少女，她就是之前在大街上被中年妇女强势敲诈的那个抱着食材的漂亮小姑娘。
没想到她会是姬轩辕身边的人。
苏白没有见到神农，没有看到许多有形又或者无形的东西，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这是姜薇，她的祖辈曾经是姜朱的弟子哦，不过也可以叫她现在的新名字，梦兮，”注意到苏白看了茶发少女几眼，姬轩辕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梦兮？神州还有梦这个神奇的姓氏吗？”
“有啊，”姬轩辕点了点头，“就算没有又怎么样嘛，现在世界蛇就是神州的掌权者呢，zf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想改什么改什么好吧。”
“啧啧啧…”苏白摇了摇头。
“别转移话题！”姬轩辕脑筋一转，顿时就一瞪眼，一巴掌拍在了剑身上，桌子又发出了一声悲鸣。
梦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敢开第二次口。
“不许你凶阿白，只有小耀夜可以凶阿白，只有小耀夜可以欺负阿白，别的人都不可以凶阿白，别的人都不可以欺负阿白！”
耀夜姬突然挤到苏白前面，然后一下子张开双臂，像是一群人玩的那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中的小母鸡一样把苏白护在身后。
“……”姬轩辕挑起了眉头。
“好啦小耀夜，”苏白从耀夜姬身后伸出手绕过她的小脑袋，用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耀夜姬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就像一只温顺的芬尼尔。
“不过，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姬轩辕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因为在此之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先问你，都是正经事，你找我算账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苏白一脸严肃地说道。
姬轩辕叹了口气，将轩辕剑从桌子上拿了下来，然后“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沉重的剑身在木质地板上砸出来一个口子。
“地板也很……”梦兮还没有说完，精卫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苏白看着她的动作，皱了皱眉。
“你问吧。”
……
“这五千年，还好吗？”
……
姬轩辕楞楞地抬起头，她现在是一个继承了雪女一部分力量的半神，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能直面苏白的力量。
她以为能够让这个挥手就能毁灭世界的可怕女孩露出严肃表情的会是整个“世界之间”的存亡问题，没想到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
但是听到这句问候的时候，姬轩辕又觉得突然就轻松了很多，像是一直背在身后的东西放下了。
于是她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着苏白轻声说：
“还不错。”
……
但是，苏白摇了摇头。
“很辛苦吧？处于巨大漩涡的正中心。”
……
“什么？”姬轩辕又愣了一下。
“我知道很多东西的，虽然我明面上是逆熵的人，但是无论是逆熵天命世界蛇，我都有一定的了解，”苏白站起来，慢慢走到窗户边。
“可是我还是没有搞懂你在说……”
“为什么你会那样对待你的剑呢？”
苏白用问题打断了姬轩辕提到一半的问题。
“我的剑……吗？”姬轩辕转过头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金色长剑，即使因为长时间没有挥动而堆放在储物柜里，剑身也依旧没有沾染半点尘埃。
反而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苏白又走回来，蹲下身，伸出右手，轻轻抓在了轩辕剑的剑柄上，沉重的剑刃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被苏白两只手抱起来。
“好重……”姬轩辕听到苏白小声说。
然后她转过头看着苏白，却看到对方露出了一种她在这段时光中才慢慢懂得的表情，她听到她说：“她消失之前，你找这把剑慌的要死。”
“她？”姬轩辕眨了眨眼睛。
“……雪女啦，之前你不是和蚩尤单挑呢吗，之后找不到轩辕剑慌的要死我没说错吧？”苏白笑了笑。
笑容里有几分悲伤。
“……人总会变的嘛，”姬轩辕把腿收了上去，像是小个头时候的耀夜姬一样缩成一团。
“那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苏白。”
“嗯？”
姬轩辕突然抬起头，用孤独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轻轻地开口道：“已经五千年了。”
“……”
像是有什么堵塞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苏白经历过战争，经历过鲜血，经历过无数姬轩辕接触不到的神奇，也触碰过死亡。但是她没有活过这么漫长的岁月。
很久很久之前就提到过了，苏白最多只能算活了六十多年。
五千年是什么样的体验？
看着沙砾堆积成巨大的城堡，然后被历史的涌流猛地推垮，漫长的长廊被风雨毁灭，然后树木从废料的包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