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你先坐一下,”说罢詹恒久喊来办公室的女文员,给吴波倒了一杯茶。
那茶看来是不错,热水一冲,一根根的绿针就立到了热水中,水杯上缭绕着一缕热汽。
詹恒久把女老板打发走后。把门关上,过来坐在吴波身边:“兄弟,你找我肯定有重要事情吧?”
“当然,不过此事不便在这儿谈,你呆一会儿没重要事情吧?”吴波问。
“有事也得推一推呀,谁也没有老弟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重要呀。”詹恒久笑着说。
“哈哈,那一会儿,咱们在庆云茶馆见。”说罢,吴波夹了包就走。
半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庆云茶馆,找了个私密的茶室。
墙壁隐藏的音响中流淌出来的是《高山流水》的古筝曲。
穿着辽代契丹民族服饰的小姐提着茶壶进来。小姐冲水时高悬壶,斜冲水,使水流紧贴杯壁斜冲而下,在杯中形成漩涡,带动茶叶旋转。
“你们陈主任已经要去土地局当一把手,你知道了么?”吴波问。
“知道了。不是土地局长调到市经委当副主任么。”詹恒久说。
“陈主任走,谁来补建委主任这个缺呢?”吴波问。
“建委主任的空缺,不是上面已经内定,是曾有志么?他是第一副局长,排在我前面的。”詹恒久说。
吴波望着茶杯里,那细嫩的茶芽在温水的浸泡下,慢慢地舒展开来。如春兰初绽,柔嫩芬芳。
“他排在你前面?那并不重要,接替陈局的人选,其实并没确定,”吴波说。
“陈主任都跟我透露了,说曾有志找了谭市长,谭市长给他找了省里人说了话。”詹恒久说。
“曾有志是找了谭市长,谭也为他找省里人说话,可是,现在契墟不是阮书记说了算么?”吴波话里有话地说。
“那你的意思是?”詹恒久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吴波没有马上回答,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说:“好茶要是真正品尝起来,舌间胸际,那股滋味与韵味,淡淡描来,欲隐还现,也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是,那是。”詹恒久连连说。
“你要是想上去,得向阮书记证明你是有能力有水平的,如果你能证明了,那么建委主任就是你的了。”吴波说。
詹恒久眼睛一亮,身子向前探过来:“你说的是阮书记的意思?”
吴波点点头。
詹恒久低声地问:“估计得多少银子?”
吴波做了个手势:“现在怎么也得这个数吧?”
詹恒久问:“120万?”
吴波点点头。
“我手头一时也凑不到那么多呀。”詹恒久为难地说。
“这就是你的事了,反正你凑不到,有人会凑到的。到时候如果机会失掉,你后悔可就晚了。”吴波说。
“吴老弟,你跟一号首长有亲戚?”詹恒久问。他望着吴波,似乎对吴波充当一号首长与后备干部之中间人的身份,存在某种疑虑。就像古董商面对一个拍卖场的文物,无法辨别其真伪一样。
“首长夫人是我三舅的二姨的姑侄女。”吴波说。
詹恒久歪着脑袋转了半天,也没理清这‘三舅的二姨的姑侄女’是一种什么亲戚,如何定位。他只好说:“老弟,你厉害呀。你今年还不到30岁,你的仕途会比我广阔多了。”
“嘿嘿。以后互相提携吧。”吴波说。
“除了曾有志,还有谁是竞争者?”詹恒久问。
“另外还有两个,都很有实力的。据可靠消息,另外两个也正在活动呢。”吴波说。
吴波面前的茶杯里,每一片茶芽都是垂直地悬在水中,在清水中上下浮沉、左右晃动。
詹恒久陷入紧张的思考,额头渗出了汗珠。
吴波想到小时大人讲的一个故事,据说猴子特喜欢吃人参果,这天某猴见到前面有一只硕大红艳的人参果,他惊喜中又迟疑,因为它不能断定,那个极其诱人的人参果,是真的还是幻影,或者是猎人下的饵。
吴波说:“曾有志正在找谭市长,可是他不知道,自从上次进京抓女记者事件之后,谭在提干部方面,很低调,常委会讨论干部,主要由阮书记说了算。”
詹恒久依然在思考着。
“曾有志在上周,打三次电话给阮书记的秘书,要见阮书记,可是阮书记楞是没有见他。”吴波说。
“为什么阮书记不接见曾有志呢?”詹恒久很感兴趣地问。
“品茶,即品人生。茶如人生,人生如茶,先苦后甜,先淡后浓,然后至味至而意尽。有些感觉只需意会,无法言传的。”吴波在说茶道,却又像是在回答。
詹恒久的手指钩曲,又握拢成拳,忽然又弹张开,这说明他的内心斗争很激烈。
“权力场每个人不孤立存在,干部在官场总是有各种圈子的,就像一个个团粒结构的,这些结构内部相互支撑依存,挫折是财富,可官场不是,一个机会失掉了,可能今生就再也没有了。”吴波说。
詹恒久皱着眉头,还在想着。
“阮书记今年刚过50,他在契墟统治的日子长着呢。”吴波接着说。
詹恒久信服地点头。
“你们现在工程的中介费提成达到6%,这已经是通行的规则了,”吴波说
“没想到,吴老弟对建筑行业并不陌生呀。”詹恒久说。
“我原来在南方打工时,在建筑公司当过打杂的,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业内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