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得一声脆响,铁甲车里射出一颗子弹,淮确的削去了他那话儿,让这厮抱着胯裆,滚到一边鬼哭狼嚎去了。
见状,直军都楞住了,怎么的,铁甲车会射子弹?
一个长官模样的家伙,就地向后一滚,警觉的掏出手枪一挥。
“有埋伏!兄弟们,给老子”“打”字还没出口,铁甲车上的枪眼[突然打开,猛烈的弹雨兜头洒来。转眼间,直军报销了一大半。
剩下的连滚带爬逃回掩体,却又给居高临下的铁甲车,提供了更好的射击角度。
弹雨一歇歇的洒来。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也枪炮大作,火光冲天。轰!轰!轰!铁甲车上的枪弹,像长了眼睛,准确无误的钻进直军精心构筑的掩体。
然后,嚓嚓嚓,铁甲车开动了。
边开边打,一路上遣尸成堆,一片狼奔豕突,血流成河。
二列铁甲车沿着铁路对开,越来越近,越开越慢。在它们的后面二侧,是成堆的尸体,被炸毁的掩体,大炮,卡车和各种物资。
鸣!像欢庆利更像示威,铁甲车终于停下。
至此,仅仅一个大半天,米沙就用自己伤亡为零,消灭直军三千余人,重伤其五千多人的惊人战绩,取得了铁甲战车的首战胜利。
施村一战,是民国史上直奉二度交手,直军伤亡最惨重的一仗。
据说吴佩孚得到败报,一脚踢飞了茶几,绕室惊走,状如疯癫,昔日的“儒将”风雅全无。
施村即换,前面拦路的各个小镇要塞闻风丧胆,慌乱不堪,直军对天津北平的防线,已形同虚设。奉军沿津浦路南下的道路,实际上已经全部打开。
铁甲战车,初战逞强。
其惊人的冲击力破坏力和杀伤力,让张宗昌兴奋不已。
小扒子,六姨太和一干参谋人员,也弹冠相庆,为自己大帅的高瞻远嘱,摇唇鼓舌,各种马屁直拍到了天上。
再说铁甲车门打开,一群群哥萨克涌了下来,在达沙耶夫的率领下,朝施村镇上扑去。
紧接着,是米沙和自己的一帮幕僚智慧。
尔后,再是白俄卫队和小扒子的亲兵卫队簇拥着张宗昌,耀武扬威的跨出了铁甲战车。站定后的张宗昌双手一叉腰,头一昂,环顾四下,趾高气扬,不屑的吐口唾沫。
“就这寒碜样,吴佩孚那老儿还着了急哩?来人呀,给俺拉出来。”
灰头灰脸的小韩子,被小扒子拎鸡一样拎了出来,后面跟着那口“韩张共棺”的黑漆棺材。
小扒子将其往张宗昌面前一推,一压,靴尖朝其腿弯一踩:“跪下!”,尽管不愿意,可小韩子却扑嗵跪在了张宗昌的脚下。
张宗昌也不客气,眯缝着眼睛瞅着小韩子。
“韩将军哩,现在心情如何哩?”
小韩子倔头不语,小扒子一耳光抽过:“答话。”“你妈拉个巴子算什么玩意儿哩,敢打老子?”没想到小韩子一扬头,破口大骂:“给你娘舔沟玩哩,要落在俺手里,俺活剥了你哩。”
张宗昌哈哈大笑,拍打着自己手背。
“小韩子,嘴巴硬,充什么好汉哩?俺老问你,这是你写的哩?”
指指棺材上的大字:“口气不小哩,妈拉个巴子,就凭你小韩子,也敢说要我共棺?”,小扒子又是一耳光抽过:“答话!”
“士可杀不可辱!”小韩子依然头一倔,扭向一边。
张宗昌没有再理他。
吩咐小扒子拿来笔墨,令参谋副官将棺材上的字,改成“韩吴共棺”,然后,割断小韩子的脚手筋脉,装进了棺材。
吩咐完,张宗昌面向米沙一帮白俄,一一给予夸奖。
“将军阁下,铁甲战车厉害哩。你真是军中奇才,俺老张有赏,说,你要什么哩?”
他紧握着米沙的双手,唾沫飞迸:“本镇守使历来奖赏分明,说哩。”,米沙矜持的含笑不答,他知道这位镇守使不过是习惯成自然罢啦,当不得真的。
铁甲车是自己一手策动的,现在得到了张宗昌的夸奖和承认,就是自己最大的成功。
除此外,还有什么比这更令自己心醉和高兴的呢?
果然,张宗昌说完,就若有所思的鼓起了眼睛,嘴巴蠕动着,似喃喃自语。
参谋副官一看,连忙挤到他身边,掏出文件包里随身携带的纸笔,紧巴巴的盯住张宗昌。
米沙和米乐夫,米海夫等面面相觑,不知镇守使要干什么?稍会儿,张宗昌咳咳,开了口:“铁甲车来车铁甲,统身都是披铁甲。打不烂烂不打,妈拉巴子莫办法。”
说罢,双手一背,骄傲的瞅着众军官。
“好诗!”小扒子首先高叫。
“诗好!”六姨太轻轻鼓掌;参谋副官则一丝不苟的记录完毕,又高声念一遍,奉承道:“我无法形容我此时激动的心情,这真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镇守使风范,千古蔚然。”
米沙听了,差点儿掩口而笑。
他是第一次看见和听见张宗昌现场作诗。
对于中国的诗歌,米沙不太懂。
可是,喜爱茹科夫斯基,普希金的前帝俄炮兵司令,却对诗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审美。在以前的战务会上,米沙经常听到张宗昌的大作,于一片阿谀奉承中,只是暗地嗤笑摇头。
现在,听到张宗昌的现场吟诵,只觉得粗鄙搞笑。
稀奇古怪,滑天下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