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陆乔琛狠狠地挥出一拳，却是越过了楚氰的脸，砸在了他身后的墙面之上。
楚氰微微扭头，目光讥讽：“陆乔琛，你打我啊，你敢打我吗？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到她！”
陆乔琛目光阴厉，晦暗不明，虽然是没有再打上楚氰一拳，却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楚氰，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的很简单，对你而言，很轻易就能做到。”楚氰嘴角勾起，带着几分邪气：“反正你伤害过她那么多次，也不在意再多上一次。我要你这一次让含茉对你彻底死心，要让她恨你，恨到再也不会想要见到你。陆乔琛，这对你简单吧？”
“我凭什么要按你说的做？在我们之前的约定中，并没有说你可以随意增加条约！”
“就凭我能够救她！陆乔琛，含茉的情况，我想你很清楚。她现在虽然是苏醒了，但是仅仅凭借着今天这么短暂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完全解开她身上的病毒？我和你之前的约定，只是答应了今天救她，如果你还想让我继续救她，就只能答应我的要求。或者，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
陆乔琛深深看了一眼楚氰，整个身子都掩藏在了阴霾之中。
“好，我答应你！”他最终还是应下了，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无力。
楚氰笑容得意，侧开了身子。可是，他却在紧闭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让含茉对他彻底失望，恨他到再也不想见到他。其实，只要让她知道他选择牺牲了他们女儿的性命来为她换血，她就不可能原谅他了。
男人俊逸的眉眼中露出痛苦的挣扎，只要一想到，含茉会对他彻底的失望，一股恐惧就止不住的爬上心头。
他深吸口气，修长的指骨握住门把手，终于是推门而入。
尹含茉慌乱之间，就见到陆乔琛直接闯入了这间屋子。她眼神躲闪，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靠坐在床头，而他，却站在她的床尾，两人相对无言。这样沉默的气氛，即便是过了许久，依旧没人打破它。
“换血……是真的吗？”直到尹含茉受不了这种气氛，才打破了这样的沉默。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真相如何。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看着她眼中的期盼，他险些忍不住情绪，果断瞥开了头，语气趋渐冷漠。
尹含茉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压在被子上的手，指甲都深深掐入了掌中。她抖着唇，再度开口：“你……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即便他如此冷漠，尹含茉也仍旧是忍不住心下有所期盼。也许，也许他是有什么苦衷，才会这样做。只要，只要他能够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就会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有什么好说的？我拿你的孩子救你，不过是不想欠你什么。再加上这个孩子，我本来也就不想要。”陆乔琛唇角扯动，勾起一抹轻嘲。他的眼神晦暗，藏在阴影里，无法看清：“尹含茉，你不会傻到以为，我是为了你吧？”
尹含茉看着面前这张冰冷的容颜，只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淋下，淋得她身上浑身冰冷，一直冷到了骨头里。
所有的希冀、所有的渴望、所有的期盼都被陆乔琛狠狠击碎，碾压成灰烬，散在了空中。空气中都弥漫着灰尘，让她难以呼吸。
“你……你说……说什么呢？”她声音沙哑，还剩下最后一丝的希冀。
“尹含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拿那个孩子的命来救你，只是不想欠下你一条命而已！”男人突然凑近，冰冷的面容之上，不带一丝温度，“我本来还想瞒着你，可谁让你偏要听那段电话，偏要追根究底？”
“不，你骗我，你是骗我的！不是，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她焦急的问，眼中满是慌乱。她紧紧拽着陆乔琛的衣角，想要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她不相信，不相信曾经那么多的好，都是假的。陆乔琛的演技是要多好，才能让她到现在，都是这样的深信不疑呢？
这一定不是真的，陆乔琛现在在骗她！
“唔！”下巴一疼，男人突然攫住她的下巴，快而准。她看着他俊眉却冷酷的面容，看着他充满了戾气的眼睛，看着他菲薄唇瓣一开一合：“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打算隐瞒了。我确实是用你肚子里的孩子，给你换了血！”
她的心里一阵生闷，震惊地看着他，许久反应不过来。
“对于我而言，只要你活着，要不要这个孩子都无所谓。”陆乔琛放开了她，再度瞥开了眼不再看她。只要她活着，于他而言，就足够了。
“陆乔琛，你不是人！那也是你的孩子！”她怒吼，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了一次又一次了。
“我只要你活着……”男人淡淡道，睫毛垂下，在眼睑洒下一片阴影，挡住了他瞳孔之中压抑不住的痛苦。
这一句话，他并没有骗她。只要她能够活着，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倾家荡产，舍弃尊严都可以！甚至，哪怕是现在，按照楚氰的要求，让她恨他。
“我恨你！陆乔琛，我恨你！”她终于说出了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的心，却是痛得宛如撕裂一般，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恨他，前所未有的恨他！
此刻，在她的眼里，明明白白的都写着这一点。
他做到了，让她恨他，只要这么简单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