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放在大腿上的手，忽然一怔。
他的声音，如同在海洋那端传过来一样，缥缈而没有一点真实。
苏涵决定，不再说话。
“苏涵，你就打算这么倔一路吗？”唐墨凌问道。
苏涵眨了眨眼睛，侧着脸看着他。
“我该说什么？”她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难道我该说谢谢喜欢吗？”
“唐墨凌，你的喜欢我不喜欢。”
“放过我，成全你自己。”
她的目光有些幽深。
“如果每段感情都这么容易放弃，这个世界就不会多这么多痴男怨女。”
唐墨凌看得很阔达，直接说出一番不是自己该说的话。
苏涵微微摇头，有些不明白。
“所谓痴男怨女，都是求不得情况下的。”
“你拥有的东西很丰富，别人都无法触及，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求不得的？”
“我求不得，是你。”唐墨凌直接坦白。
反正他的心意，也不是第一次跟苏涵说了。
一次，她不清楚，那他就说第二次。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苏涵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是吗？”她叹息一声，唐墨凌终究是不明白。
“如果我没闹离婚，你恐怕还跟沈蔓好好的，你这番错误的觉悟，也不会存在。”
“有些事，有因有果，你不是相信吗？”唐墨凌忽然之间问道。
“你看过我的书？”苏涵记得这句话。
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话，甚至还在每本书的开业亲自写下这句话。
“你的每本书，第一页，都写着这句话。”
“若你是不信仰，那为何会写出来。”唐墨凌的语气有些凉薄。
“可是写出来，也不代表什么。”苏涵反驳道。
“唐先生，人的信仰，都是会变的。”
“没错，我以前是很喜欢这句话，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不太相信。”
什么因果，什么事情。
苏涵觉得，以前是自己太过坚持或者柔弱，因为这个因，才有了这个果。
但是这个果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所以到了现在，她直接否认了自己的这个信仰。
“我开始相信了。”唐墨凌的话，传入她的耳中。
苏涵沉默了。
安静到凝固的声音，一直从两人之间蔓延。
到了唐家老宅，唐墨凌停下车，才淡淡说道：“到了。”
“嗯。”苏涵解开安全带，直接推开车门。
她直接走到顾挽初身边。
“小心。”苏涵扶着她。
婚纱过于膨松，顾挽初下车的动作有些踉跄。
唐墨宇赶紧上前扶着。
苏涵心领神会，直接退到一边。
她看着他们的情景，想起自己之前结婚的那天，心里一种苦涩慢慢蔓延。
她穿着被人倒了果汁的礼服，狼狈跟在唐墨凌身后。
就算是撒娇，那个男人也不曾给过一点的温暖。
苏涵感悟着，原来一段婚姻是否会幸福，从结婚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大半。
唐墨凌走了过来，注意到她眼中的那抹情绪。
“你在想什么？”他想知道。
“我在想以前。”苏涵难得开口。
反正接下来的话，也是伤害他为主的，她也不怕。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想把沈蔓抱起来。”
“我被妮可欺负的时候，你在一旁冷手旁观。”
“我不会穿高跟鞋，上车之前差点摔倒，你一脸厌恶。”
“回到了别墅，你下车，也不顾我的不方便，直接离去。”
“新婚夜的第一天，我感谢你没有夺走我的第一次，但是我却必须住进佣人房，才能有继续读书的权力。”
苏涵一件件细数着。
唐墨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看，我当初为什么没有看透这些？”
苏涵微微一笑说道：“如果当初我看头了这么多，我还会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吗？唐墨凌。”
她没有继续看他，反而跟上了顾挽初的步伐。
两人是要拜堂的，等到晚上再去酒店举行婚宴。
顾挽初扬起笑容，像是十分幸福的样子。
苏涵把她婚纱的裙摆直接拧起来，好让她顺利跨过那道火盆。
她心里微微一念，如果当初跟唐墨凌走过这些仪式，那他们是不是就会长久一些。
毕竟两人都是中国人啊。
信仰着中国的文化，怎么到了最后，却走的西方婚礼？
瞬间，苏涵就把自己心里这抹荒唐给抹去。
就算走的中式婚礼，在唐家长辈面前拜天地，那又如何？
两人在这段婚姻里，关系本来就差。
唐墨凌看着她孤傲冷清的背影，心里更是复杂。
他的拳头，直接往车顶一砸。
力度很大，车顶的铁皮都被砸出了个小凹痕。
周围的人注意力都落在了新娘和新郎身上，没人注意到他这边。
不过蓝若祺注意到了。
“我说阿凌，你的车怎么你了吗？”他看着那抹痕迹，略微可惜。
这么好的车，又要被送回4s店维修了。
“苏涵刚才跟我说了很多。”唐墨凌说道。
他的声音有着点难过，更多的是阴沉。
“她说什么了？”蓝若祺更是好奇。
“我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给她的伤害那么大。”
唐墨凌喃喃自语，没有仔细回到他的问题。
蓝若祺看着他有些疯魔的样子，无奈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