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第五天，可镜渊只做了三天的梦，另外两天已经回复如常了，只是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
前三天每个梦的内容都很短，却都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且每个梦都直刺心脏。
第一天是自己的父亲，第二天是母亲，第三天是灵瑶，第四天和第五天便只有嗡鸣声，虽不如何惊心动魄，但也是想当压抑的。
镜渊总觉得，兴许是自己伤到了头部的原因，所以并未放在心上，更何况，他这几天一直在愁那个红肚兜，到底是谁的呢？
夜微沉，风微凉。
原本榻上安睡的男子忽然眉头皱了起来，显示十分迷茫。
黑，窒息的黑，原本还一无所有的梦境里，忽然就黑了，一瞬间将人包裹的感觉，令人压抑。
镜渊皱眉，抬步朝前走着，想看清这是个什么地方，才走了几步，他似乎看到眼前有个人，也在朝前走。
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只觉得背影，像是个小小的少女，镜渊看着看着，忽然就想到了那个红肚兜。
他眯起眼睛抬脚追了上去，想抓住前面的人问个清楚，一跑就近了，可是不论他怎么向前，他永远也超不过那个身影。
镜渊心底隐隐感觉，也许肚兜的主人真是是她，于是他发了疯一般狂追，跑的近了，他就大声的喊问：“你是谁？”
少女如同听不见一般，幽幽的朝前走，镜渊穷追不舍。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无数句问话都似乎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镜渊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停下脚步想仔细思索，忽然“咔嚓”一声，脚下地面疯狂的震动，从他和少女之间裂开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不是站在平地上，而是一处长长的峭壁悬崖处。
悬崖断裂，少女跟随着石块朝深渊里跌去，镜渊临时反应，冲上裂缝边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入眼是模糊的黑，只看得清人形看不清面容。
手上的温度是凉，刺骨的凉，她身上的温度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倒像是凉透的一具死尸。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重量远没有她的身姿那样看起来轻盈，镜渊咬紧牙关都抓不住她，手心出汗打滑，她冰冷的手一点点从镜渊的大掌中滑落。
额头青筋暴起，镜渊皱眉低声问她：“你是谁？”
手，滑落。
少女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猛然坠落。
镜渊一头汗水的跪趴在断崖边上看着深渊里的一片漆黑，一股空虚感，将他包围。
静谧好一刻，他忽然听到断崖下有声音传出来，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少女的回答，声音在深渊里回荡飘上来的。
那个迷糊的声音说。
——我是谁？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谁吗？
清晨的阳光从露天的洞顶上射下来，照亮这静谧的太苦洞，镜渊在榻上翻了个身，皱眉睁开了眸子。
眸子里是恍惚，和茫然。
“我是谁？”
他嘴里喃喃，眉头皱的更深了。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手心里攥着的肚兜，又是一句喃喃，“你是谁？”
这个梦，也是真的吗？
那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