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流熏醒来,丹姝为她打起帐帘伺候她梳洗打扮。
窗外鸟语花香,日光刺眼。
丹姝为她更上一件满绣百蝶恋花的茜红色缃罗裙,一袭浅浅的鹅黄纱衫,显得娇俏无比。流熏对着镜中的人傻笑了一阵子问:“姐姐你是谁呀?你真俏。给菀儿做姐姐可好?”
“旎姑娘万福!”丫鬟们起身向方春旎施礼。
方春旎徐徐进来,对众人吩咐一声,“我为你们大姑娘诊病,需要清静,你们去外面候着。”
方春旎扶了流熏起身,坐回榻上,看了丫鬟们出门反带上房门,才执住流熏的手轻声问:“姐姐说的可是没错?”
流熏不动声色,默认。方春旎淡然一笑,冷冷道:“这就是了。”她眸光里透出几分坚韧,仿佛若不是为了这段为了的心思,她绝不会留在谢府。
“十二殿下过府,同俊哥去了外祖父的养浩轩。”方春旎提醒。
流熏一惊,养浩轩,祖父的书斋平日不许人擅入,哥哥倒是自入了军机后获许可以去祖父书斋走动,但是十二殿下景璨他……”流熏心头一动,才要起身,窗外传来小丫鬟的通禀声:“旎姑娘,三姑娘在后花园腹痛,又不敢惊扰了二夫人,请旎姑娘移步后花园为她把脉呢。”
舞雩腹痛?流熏不由好奇,但她又急得去寻哥哥和景璨看个究竟,就装疯卖傻的说:“丹姝,你去伺候旎姑娘去后花园玩,我要去寻老祖宗。”
养浩轩,祖父的书斋。
流熏赶去时,就见大哥谢子骏同沈孤桐正一脸慌张面色惨白的在低声商议什么,手里拿着一个份公文。
“谁?”子骏猛然回身,一看是流熏,才长吐一口气说:“你来做什么?”
“郎君,菀儿想念郎君,夜不成寐。”流熏讪讪道,挪步小心翼翼的向前。
眼前就看到那被墨污的公文,流熏好奇的伸手去抢了问:“这是什么?黑黑的,好玩!”
沈孤桐眉头紧蹙,对谢子骏道:“我们进来时,这公文怕是才被泼了墨,就放在这里。”
“这书斋里可有何人来过?怎么被翻拣过的样子。”谢子骏狐疑的问。
小厮们答:“不曾见人进来过。”
景璨同流熏如今仿佛似哼哈二将,他指了流熏“哈!”的一声恍然大悟般笑了道,“一定是她!熏儿表妹如今疯疯癫癫的,一定是听说父皇要将她远嫁番邦和亲心里不快,来师祖房里打闹弄翻了墨海。”
“你,你浑说!”流熏翘起嘴不依不饶道,但那装疯作傻的神情比起景璨的惟妙惟肖还是逊色几分,她想笑,却又强忍了。但她心里在寻思,景璨伤口初愈,不该走动,跑来谢府做什么?是他在翻祖父的房间吗?他在找寻什么?
“熏妹妹,你随我来,我带你去妙处!”景璨装疯做傻的拉起流熏的手腕就向外跑,跑出去几步他轻声说:“我跑不动了,你快,沈孤桐带了蒙古王微服来谢府拜望谢阁老,想要强娶你求亲。那墨海是我打翻的,沈孤桐你要提防他。”
“那是沈孤桐在祖父房里翻什么?”流熏惊得问,装傻装得她下颌酸痛,脖颈都扭不过来,如今总算微微松口气,做个正常人。
景璨四下看看答:“我哪里知道他在翻些什么?不过他把那蒙古王暂且安置在后花园铜亭里,你莫去靠近,藏去房里不要出门。”
景璨说罢就要离去,流熏一惊,“后花园?”她失声叫出。
景璨一怔问,“怎么,有何不妥吗?”
流熏急得跺脚,自然是不妥了!舞雩肚子痛,旎姐姐赶去帮她。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舞雩定然不在院内,春旎姐姐扑个空,旋即,就会遇到……
流熏想到这里脸色大变。谢舞雩,明哲保身,想要李代桃僵,你也忒是损人利己了。
流熏忙央告景璨说:“不好!你速速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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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亭,蒙古番王正柔拳擦掌的等着一睹圣朝皇太后赐他的美人的芳容。他迫不及待,又尊照沈孤桐的安排不敢出那铜亭。
过不多时,那铜亭外一阵脚步声,就见一披了大红色轻纱斗篷的女人窈窕身姿聘婷而来。她立在藤花架下轻轻举手揩一把额头香汗,那露出清辉玉臂上一只红色玛瑙镯子分外惹眼,那玉臂粉嫩令人垂涎欲滴。那婀娜的姿态看得人心头痒痒的。番王就要推门迎出,却见那女子在窗外轻轻呼唤几声什么,他也听不懂,然后她揩一把汗,怅然的离去。走了?番王长大口,愕然片晌,不容分说推门冲出-追!
行了几步,曲曲绕绕来到一处花园假山,那女子忽然没了踪影。
番王急出一头汗来,四下转着绕着,那假山如走迷宫,他竟然绕不出去。
好不容易绕回铜亭,正在怅然若失,忽见那红色的纱裙一角飘过铜亭门前,骤然飘入亭子内。番王喜出望外,疾步奔如铜亭。
忽然一团红云迎面扑来,他顺势一搂,竟然是个香嫩嫩的美娇娃,星眸半闭,也不说话,一双眼惊恐的望着她,大红纱披风,娇小的身子,他情难自抑,周身如燃烧一团火,烈火焚心,他一把搂住了这小女子暖玉温香拥满怀,仗着沈孤桐请他吃的中原酒的一分烈性酒力,不顾了那小女子目光里的乞怜,将他搂去怀里……
一番云雨后,番王尽兴撤兵抽身,忽听四面吆喝声大作。
“来人呀,来人呀!捉贼呀!”吆喝声四起,府里乱作一团。
呼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