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之前只知道唐瑜会照顾老唐，照顾家里。
现在跟唐瑜一起回了这个新家，看到这套唐瑜还在还贷款，老唐和老妈俩人住着的不小的房子。
格局方正，照明充足，欧式装修风格彭予见过，类似这种程度，怎么也得奔着二十万的开销去。
这城市的房价彭予也大概了解，商品房小区电梯房，大面积的三室一厅总价不会低于一百万。
其他的付出难以量化，但这套房子可以。
唐瑜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岁。
“我现在就希望身边的人健康快乐。”唐瑜继续轻声的说，“其他就，别无所求了。”
彭予抿了抿唇，放下手上的蒜手撑在流理台边沿上，低着头说：“快乐都是有成本的吧？”
“钱我可以赚。”唐瑜接上彭予的话，“其他东西，我也可以出，只要我有，都可以。可……”
转头，彭予看着唐瑜侧脸等他继续说下去。
唐瑜低低的叹了口气，总算也转脸跟彭予对视了。
被这双毛茸茸的眼睛对上，彭予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
“可，我不明白你要什么的话，我该给你什么？”唐瑜苦笑起来，“可能你要的我没法给吧，人嘛，都不是全能的，我……”
彭予原本不爱笑，更不爱哭。
他看唐瑜苦笑时眼中又布满的茫然，以自己都倍觉吃惊的速度模糊了视线，两滴水珠从眼眶里掉落。
一滴掉在彭予手背上，一滴，在流理台面上溅开了一朵透明的水花。
唐瑜眼睛睁大了一些，手在水龙头上冲冲，又在围裙上蹭蹭，朝彭予伸过来时彭予很想快点过去，让唐瑜触碰到。
可这手却在半空虚握成拳，被唐瑜放下了。
“别哭了。”唐瑜看着彭予说，“会被看出来的，别哭了。”
“嗯。”彭予抬起胳膊用上臂的袖子擦了擦脸，“不会看出来的。”
他为什么不来给我擦眼泪了？他是把分手的话当真了？可他明明说不会同意分手，那现在为什么这么疏离？怎么办？这次闯大祸了。
彭予憋回了眼泪，也把一腔准备诉说的话也一起憋了回去。
脑子里乱成一团，唐瑜再扭头回去继续手上的活，彭予也不敢再多表露什么。
唐瑜干活过程里会偶尔讲一讲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韭菜水分有点大，剁碎了要用纱布抱起来捏掉水，然后要把鸡蛋炒熟炒的越碎越好……
你帮我拿一下这个，拿一下那个吧，冰箱里的那个什么拿出来放盆里接凉水，稍微掺一点点热水，解冻。
没有称谓。
在唐瑜后来某次让彭予帮忙拿调味料的时候彭予假装没有听见。
“小予。”唐瑜叫了一声，“帮我拿盐，在你手边儿呢。”
彭予，唐瑜会叫，叫的最多的是宝贝儿，小予老师是玩笑时候的叫法，小予，只是当面糊弄长辈才会说的。
现在为什么这么叫我？为什么？
彭予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大理石的流理台面。
唐瑜在原地愣了几秒，朝彭予伸出手，“我看看。”
彭予对自己居然马上把这只手放到唐瑜手上感到意外，按他性格，眼下的情况，他应该倔一下才把手交出去的。
可就是怕如果晚一秒，唐瑜的手又缩回去了。
唐瑜手指在彭予发红淤血的骨结上摸了摸，“骨头疼吗？”
“疼！”彭予立刻回答。
看到唐瑜纠结的表情，彭予满怀期待，他还是心疼的，他还是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