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入屋。
现在没有人会觉得这个老仆会简单,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仿佛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行尸走肉,然而,又真实的活着。
可怕。
难怪附近的孩子会惧怕老仆,把城主府说成是鬼宅。
老仆面无表情,身上又没有气息,越看越像一个死人。
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前方,明明只是盯着前方,却能让所有人觉得他就是在盯着自己。
屋子内。
屋子小且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两张椅子。
在桌上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碟酸菜、还有一个正在滚着的小火锅。
林北风看了眼火锅内的食材,非常简单,就一些豆腐和青菜,连一块肉都见不到。
这城主当的真是惨,一个先天强者吃不起肉,说出去谁能信。
修一真猜中林北风的想法道:“肉刚吃完。”
不管你信不信,林北风是不信,先天强者混得如此惨,天下间修一真独一份。
桌上的吃食寒酸,碗筷却有两副,一副用过,一副没用过,显然不是为老仆准备。
“世子请坐。”
修一真邀请林北风坐下,多出的一张椅子、一副碗筷是为他准备。
只是这请人吃饭,如此寒酸,修一真不是抠门,就是真穷。
林北风倒是没有嫌弃的意思,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修一真在他对面坐下:“世子喜不喜欢吃肉,要是喜欢我立马让老仆去买,若是不喜欢,我们就这样将就着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北风总不能说,我无肉不欢,让你饿老仆赶紧去买:“无妨,我不忌口。”
修一真开心笑了:“这就好,世子你也看到了,我这城主府又破又旧,天安的俸禄数年没有发放……天北又不给俸禄……咳咳……吃素健康。”
这是在哭穷。
修一真是天安派遣来的城主,俸禄理应有天安发放。
大家认为他得罪了当朝首辅温仁甫,才会被“流放”到北梁城,前几天还有人象征性的给他发放全部俸禄,过了几年俸禄减半,最后几年没了。
毫无疑问,他的俸禄被某些人给吞没,这些人认为这样做反而不会有罪,会得到首辅的赏识。
林北风道:“你是天安的官,俸禄不该由天北发放。”
修一真为林北风倒酒:“北梁是天北的城市,这座城别看小,对天北极为重要,是天北通往西边的关隘,换做是其他地方,会是一座雄城。”
林北风道:“天西不会反。”
修一真道:“确实,当天西反了,王朝会大厦将倾。”
很敢说啊,这话若是被传出去,天安的御史们一定会疯狂攻击修一真,认为他有谋逆之心。
林北风举起酒碗:“喝一个?”
修一真十分乐意:“世子真性情,我喜欢。”
林北风笑了笑:“我不喜欢男人。”
修一真哈哈大笑:“我也不喜欢。”
两人对饮过后,修一真给林北风夹了一块豆腐:“豆腐好,一生清白。”
然后在火锅里捞了捞,还真给他捞到一块肉。
见了鬼了,修一真没有把唯一的一块肉夹给林北风,而是放入自己口中,美滋滋吃了下去。
“舒服。”
修一真见林北风没有动筷子,恬不知耻道:“世子,北梁的豆腐好吃不,这是西城豆腐西施亲手所制,可比肉好吃多了。”
比肉好吃,怎么不把肉给世子,反而让世子吃豆腐,自己吃肉。
林北风可以确定,修一真不仅穷,还抠,更不要脸。
好歹是一个先天,面子该给,林北风将这块豆腐吃下去。
修一真眉开眼笑,不要脸道:“是不是爱肉好吃,吃肉容易腻。”
扯皮这么久,林北风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入主题:“说吧,你为何会等我十多年?”
修一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世子是否与其他人一样认为,我得罪了老师?”
林北风道:“若是你心中记恨温仁甫,那就不会继续称呼他为老师。”
修一真可是先天境界,以他的武道天赋前途无量,温仁府不可能轻易放弃他。
修一真再次为林北风倒酒,然后夹起一块豆腐,放入碗中,接着拿了点酸菜,将豆腐与酸菜伴在一起。
“我一生行事,一清二楚,老师曾经与我说过,人要活得清白。”
修一真把碗里的食物一口吃光,最后喝了一口酒:“痛快,可是人生总有辛酸,我来到北梁城十五年,只为一件事,那就是等世子你来。”
他终于舍得把话转回正题,林北风很想知道,他为何会提前十五年在这里等自己。
“十五年前,老师找到了我,他希望我到北梁来当城主。”
修一真心里苦从未与其他人提及,今日终于有机会倾诉:“那时候的我刚刚成为武榜眼,正值心高气傲,老师让我来北梁,我断然拒绝。”
修一真如果留在天安,现在已经入了六部,至少是侍郎官阶,飞黄腾达,成为天安的权贵。
到了北梁这座小城,十五年一直未得到晋升,虚度光阴。
到底是什么能让修一真心甘情愿在北梁待十五年?林北风不认为是师徒轻易,师徒轻易值不了十五年的时间。
“老师与我说了三句话,然后我就同意来到北梁城。”
修一真伸出三根手指。
林北风眉头一挑,这个套路有点熟悉:“哪三句话?”
修一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