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爷来了?怎么大冷天站在这里不进屋?”
原来张妈打帘出去端汤,一抬头猛的就见白择门神一样立在厅门口,倒平白吓了一跳,又见他只是站着不动,脸上神色大不似以往,便向十三回报。
十三听了张妈回话坐在榻上也不起身,只低着头擦枪道,“请进来就是了。”
于是白择便在张妈的”请”下,像牧鹅的鹅一样被赶进了屋,张妈一面让座一面笑呵呵地道,“从来没有的事,自我家到了云城,白少爷又历来与三少爷交好,哪一回来这里不是像回自己家,怎么今天倒生疏起来?”
十三坐在榻上撩了刚进门的白择一眼,“他倒不生疏,他若生疏怎么进的了园门?难不成逾过园门守卫直接飞到这院子里来的?”
张妈笑着也不接话,给白择倒了碗茶就打帘子出去了。
这边白择垂头丧气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屈样,听见十三嘲他的话也不答,只坐着,也不喝茶。
十三瞧了他一眼便知了大概,他吹了吹黑洞洞的枪口,不甚在意地道,“又来充当倒霉说客了?”
白择闻言尴尬地挪了挪屁股,才瞅向十三,眼神里颇有些惭色,他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三哥,忙着哪!”
十三见他说话驴唇不对马嘴,也不点破,只淡淡道,“废话。”
白择抬头见十三只顾着擦枪,一时忘了来的目的,不由自主地问,“三哥,大年下的,你摆弄这玩意儿干什么?怪吓人的。”
十三正拿着狙击托比划,闻言抬头瞅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他把盒子麻利地上在狙击托上,“我缺钱。”
白择一听来了劲儿,一时恢复了往常的公子哥样儿,他一抬鼻梁上的眼镜儿自信满满。
“嗨!我当什么?不就是钱,缺钱我有啊!”
十三一听不信,“你有多少?”
白择伸出一只手指。
十三一挑眉,“一万?”
白择卖关子摇摇头。
十三一见黑眸泛起了光,“十万?!”
白择又是一摇头,只见他十分坦荡地道,“一百。”
十三闻言把脸一冷,周围的温度便跟着降了下来,白择一时被低气压弄的心头打鼓,只听十三擦着枪低沉道,“滚。”
白择闻言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让自己滚,刚刚还以为他会顺手抬起枪给自己一崩子呢!
他有了劫后余生的欣喜,更忘了此前来的目的,只上前摇着尾巴道,“三哥,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难道你家还能穷了你不成?又不出去做买卖,在家安享富贵不好?”
十三恨铁不成钢地斜挑了白择一眼,沉声道,“你知道个屁!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钱是真的。”
白择乍一听了这新鲜的说法十分兴奋,“真的假的?只有钱是真的,没别的?我不信。”
他一时放松了心情,抛却了沉闷,又像平日一样,小狗嵬似的乐呵呵坐在椅子上剥果子吃。
十三闻言见状淡淡瞧了他一眼,“蠢也是真的。”
白择听出来十三的意思也不放在心上,只把个刚剥好的蜜橙肉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怎么老把人看扁?”
十三没眼看他的洋相,只低头擦着枪。
“回去多吃点,吃成圆球就没人会看扁你了,”
他说着不自觉地微微一挑眉,“那时非但没人敢看扁你,你还能一人走五人的道儿,让别人无路可走。”
白择闻听十三打趣他也不在意,只瞧着纱橱后还在对着早餐大吃大嚼的小妖女瞅了瞅,刚想向十三说自己吃的再多也没你媳妇儿吃的多,要成球也是她先成,及至话到嘴边,他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窥着十三的神色,站起来装做无事似的东走走西看看,踌躇半晌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废话,又默默打了一肚腹稿,及至铺垫够了,他状似无意地问十三,“小嫂子看样子可真小,今年没到十五吧?”
十三正专心擦着手中刚上好狙击托的的盒子炮,他闻言头也不抬,一面歪头把着枪托四处乱瞄,一面漫不经心地回道,“今年十六,明年十九,她是嫂子,不是小嫂子。”
他说话间手上一顿,刚刚胡乱瞄准头的枪口突然朝着纱橱下正卧着瞧他的大獾一指,他微微侧脸,一记凌厉的眼风斜瞄了白择一眼才淡淡道,“再多问就崩了你。”
正自心中发虚的白择着实被十三轻描淡写的语气唬了一跳,他感到屋里的温度又不着意地降低了几分,一时讷讷也掏不出腹中准备良久的稿子。
而纱橱下的正舒服小憩的大獾莫名其妙地被十三拿枪一指,不由慌了神。
本自卧着的它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此刻见十三的枪仍指着它不肯放松,它亦不敢现在去揣摩十三动不动就突然抽风的脾性,只站靠着纱橱不敢乱挪动一步。
它大着胆子向纱橱里瞅瞅小妖女求救,却是小妖女吃的正欢,一点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大獾见化身饕餮的小妖女根本无瑕顾它,它只得可怜巴巴地瞅向十三,两个大爪子手足无措,一会交叠放在胸前一会又试探着垫在脑后,最后见十三似乎有放下枪的意味,它抓准时机“哧溜”一声,两只大爪子紧抱着屁股,溜着墙根儿跳窗跑了。
一边的白择乍见大獾还有此等功夫在身,不由看呆了,一时才转过头对十三道,“三,三哥,你说你无故吓唬它做什么,它,它又……”他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