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泽天抿唇道：“我三弟危在旦夕，还请魔帝将族中的圣物，三寸金莲借我一用。”
“三寸金莲？”
无妄在口中淡淡的重复了一句，眼神冰冷冷的看着他，“你只知道三寸金莲是圣物，却不知它是温养我女儿生命的至宝。”
尉迟泽天的脸色白了几分。
无妄冷笑，“你要用三寸金莲去救你三弟，那你可想过要就此放弃我女儿吗？”
他的话如冰刀般，插进他的心头，又冷又疼。
本来十二年前小仙女的死，就是他永远的痛，刚刚知道她复活，又要面临这么残酷的选择。
一边是自己最亲的弟弟，一边是要相守一辈子的爱人。
老天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无妄将他纠结的情绪，收入眼底，勾了勾唇。
尉迟泽天眼睛充血，双拳握得骨节突出，哑声道：“对不起，小布丁才三岁，我不能看着他死。”
无妄笑的意味深长，“你就不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尉迟泽天抬头看他，眼底燃起一丝希望，“快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无妄盯着他的眼睛，“用你的灵魂来温养金莲，复原让清歌丢失的一魄，那样你弟弟也可以得救了。”
“就用我来换他们的一世平安。”尉迟泽天说。
无妄又说：“那样你会死，你愿意吗？”
“我愿意。”
“好。”
尉迟泽天不知道的是，菩提洞中的三寸金莲有三株，一株早在十二年前来温养了清歌的灵魂，九年后化成了清歌的肉身。
另一株刚才借给尉迟风行，拿回去救小布丁。
还剩一株，留在这莲池中。
他睡过去的时候，看见那抹红色身影朝自己跑来，他看到了她澄澈如水的眸子，海藻般柔顺的长发。
知道她还活着，也没什么遗憾了。
希望她能记得，有个人，曾陪她看过星星、月亮、山川流水……
尉迟泽天合上了沉重的眼睛，手腕处的鲜血，潺潺的流入金莲中，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清歌抱着尉迟泽天，带着哭腔质问无妄，“爹，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就算你在不喜欢他，也不能杀了他。”
无妄无奈道：“傻丫头，爹怎么可能杀了我未来的女婿，只不过是借他的力量，帮你修补好残缺的灵魂罢了，你不想恢复七岁前的记忆吗？”
清歌愣了，“我真的可以恢复记忆，泽天也不会有事吗？”
无妄轻笑，“爹怎么会骗你呢，快别耽误时间了，按爹说的去做。”
无妄双手结印，玄气倾斜出去，从金莲中引出精魄。
清歌盘腿而坐，任由金色的灵气缠绕身体，慢慢的渗透脑海，没一会儿便感觉脑袋涨疼，有东西要倾巢而出。
随着灵气的灌溉，十二年前的一幕幕，终于浮出了脑海。
她曾是南蛮国的小公主，受尽宠爱，在她身上，却有个惊世大秘密，她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
她有最疼爱自己的父皇母后，以及清冷俊逸的哥哥，还有始终不喜欢她的姐姐。
他是在万千人海中，偶遇的小男孩，粉雕玉啄、宛若仙童，她叫他小哥哥。
还有喜欢她的上官娘亲和尉迟爹爹。
火海中，她看到了他慌张、恐惧的脸，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却撑不到他救她的那个时候。
清歌已经泪流满面，她抱着晕过去的尉迟泽天，一遍遍的描画着他的轮廓，“原来已经过了十二年，还好没有错过你。”
无妄见着这情形，心酸又高兴，笑道：“别担心，他很快就醒过来，到时候你们就能想认了。”
清歌微微一笑，“爹，谢谢你。”
无妄点点头，转身出了菩提洞。
清歌俯身亲了亲尉迟泽天的唇，弯起唇角，“真好。”
罗刹海的那片草地，终年绿草如茵，合欢花百年开花，花开百年。
清歌坐在合欢树下，尉迟泽天枕在她的腿上。
恍恍惚惚，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尉迟泽天动了动身体，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抬手遮住光线，慢慢睁开。
清歌低头一看，微笑，“醒了？”
尉迟泽天看了看周围，坐起来，意识回笼，拧眉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清歌捏了一下他的脸，“傻瓜，你还活着。”
痛觉告诉尉迟泽天，这并不是在做梦，他抓着清歌的手，查看着，“媳妇儿，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清歌不忍骗他，笑道：“当然不是，你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呢，小布丁完全康复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清歌握着他厚厚的掌心，笑着唤了一声，“小哥哥，我回来了。”
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尉迟泽天十分震惊，不敢相信，“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清歌道：“就在前些天。”
尉迟泽天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没死，清歌还恢复了记忆。
清歌解释道：“我爹那时候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的肉身是金莲所化，你借走金莲对我没影响的，我爹只是借助你的力量，替我恢复记忆。”
尉迟泽天默了默。
清歌低笑了几声，“你还不知道吧？魔域的金莲有三株，一株化成了我，另一株早就被尉迟爹爹拿回去救小布丁了。”
尉迟泽天扶着额头，半晌，笑出声。
清歌道：“你别生气，当时我若是知道爹那样戏弄你，一定会阻止的。”
尉迟泽天将她搂在怀里，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