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揉了揉酸麻的大腿缓过劲儿来，对老杨说：“伙计都睡下了，我去给你泡杯茶暖和暖和。”说完拿起桌上的水壶去了后厨。
老杨脱下皮大衣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又觉得还有些冷，又将衣服拿过来横放在腿上，说道：“你这怎么比我家里还冷？没开空调吗？”
“晚上关张了就把前堂的关了，只有后厨留守伙计睡觉的那几个房子开着，能省则省。”雨果看了眼后厨，顿了顿，又说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杨所长你这么晚还亲自过来一趟。”
老杨摇了摇头，说：“倒不是出了什么事，只是我今天回去躺在床上心里老有桩事搁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老杨显得有些局促，把大衣拿起来又放下，翻来倒去的叠着。
“有什么事就说吧，这没别人。”红姐儿从后厨端来两杯热茶放在两人面前，坐在雨果一侧说道。
“那我就直说了。”老杨轻呼一口气，也不嫌烫，举起面前的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小老板去主持尊鱼宴，按道理说是好事，我不该多话……可在家里想来想去，还是要和小老板你说一句。你爹欠通胜坊借贷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话怎么说？”雨果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老杨平时看上去一副大老粗的样子，却能瞧出这其中的问题来。
“通胜坊是连家名下有报备的正规赌坊，联邦有严格的赌博金额限制，所以每月通胜坊的段管事都要给治安所以及财政局上报本月的账目，其中就包括了通胜坊的借贷出入情况。咱们镇小没有财政局，所以镇上的财险一应事务一直是所里的财算兼着。”老杨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爹的借贷不在每月给治安所的报备里？”雨果反应很快，听出了老杨话里的意思。
“对，这整整一年的借贷单都没有你爹的名字，不然不等他欠下这么多我早就来和小老板你说了。”老杨对着雨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直到昨天早上，通胜坊的段管事突然来找我，才拿出了你爹欠款的借贷账目明细，说是之前遗漏疏忽，没有报备的。我这才赶紧找所里的财算核，结果你猜怎么着？结果账目居然对上了，今年的账目财算之前可是一笔笔对过的，你说这事是不是有点蹊跷？”
“是够蹊跷的……”红姐儿看了一眼雨果。
“所以今天晌午我说让左明磊和你一起去弥拉尔湖，起码有个镇上人照应着，免得到时候你孤身一个人，我怕出什么事情……”老杨有些担心的对雨果说道。
“我是个粗人，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所以给小老板你说一声，还是小心一点，毕竟是要去天穹外面……但是连参谋正经是联邦警备处的，我想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老杨看雨果和红姐儿两人闻言一直紧锁眉头，安慰道。
“谢谢杨所长了。”雨果听出老杨语气里的担心，心里很感动，在镇上这几年，老杨对他和红姐颇为关照，他一直记在心里。
“我一定万事小心。”
“那就好……你来镇上这几年，大家都能看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也许和上都的人打打交道还会有什么好处，可你也小心，镇上人都不会希望你出什么意外。”
老杨说着站起来拎起一边的大衣抖开裹上，说：“我就先回去了，小老板你和红姐儿快休息吧，天不早了。”
两人将老杨送出门外，重新关上了沧澜居的大门。红姐儿看雨果皱着眉头又重新坐在了桌前，安慰到：“我和老杨想的一样，许是出不了什么大事。姐到时候跟你一块去，只要到了弥拉尔湖找到我爹，应该就没什么事。别再想了，睡吧。”
说着红姐儿又揉了揉重雨果的头，打着呵欠去了后面。
雨果眉头紧锁，又用余光瞅了眼后厨，有半扇窗户没关，露出条黑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