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棋室出来后,孔教习把木流带往学院的马场。
木流问:“第三场考试,我可以放弃吗?”
孔教习想了一下,道:“不去就是了。”
“这样也行?”
“就是这么简单。”
“先生这口气,可不是一般的教习先生能够具备的。”
“要是你能在学院待上足够的年头,那些后生晚辈多少也会给你几分薄面。”
“敢问先生高寿?”
“再过十年,就满四百了。”
木流暗自吃惊,做为五老星之一的水镜先生也才一百四十八岁。
孔教习这个岁数,差不多跟鸿一老祖是同一个时代。
如今魂术当道,人族平均寿命被延长了一倍有余,活上百岁并不稀奇。
只要熬过黄泉六狱,寿元大涨,再活一百年也不难。
寿元与修为有着密切的联系,修为越是高深,寿元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是终归是ròu_tǐ凡胎,想要再上一层楼,却难如登天,纵然心志坚定如铁,纵然有仙药续命,也无法越过三百岁的寿元极限。
除非万流归一,脱离肉身而成圣,方能再续长生。
自古以来,法师们更注重养生,提倡天人和合,顺其自然。
而魂术脱胎于通神咒印,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但还是属于强行改造肉身之法门,逆天而行,过于霸道。
所以相对魂师,法师们的平均寿命略高一层楼。
但是像孔教习这样活上近四百岁,还如此硬朗的,实属凤毛麟角,就像大法师一样寥寥无几,确实应该让人感到敬畏。
可是木流的识海里并没有跟鸿一老祖同时代的孔姓高人。
“敢问先生名号。”
“孔梨。”
木流还是没有印象。
“不必多虑,老朽就是一个教书的。”
木流突然意识到学宫的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深,难怪来之前,铁木崖上诸位那么紧张,担心自己在学宫受欺负。
而且临走前,义父司冥怀安还不忘告诫自己一定要慎言慎行,切勿莽撞。
可是万万没想到,二人初入学宫,司冥琴真就找来了一座四百年风雨都吹打不垮的靠山。
也难怪这几日,青云小筑风平浪静,说好的加封仪式也被免了,来到学院参加入学考试也没受到什么阻碍。
木流仔细回想,觉得司冥琴真消失这几天,极有可能是在扫除障碍,与学宫诸方势力周旋,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修行。
“谢谢先生保驾护航。”
这样结实的大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抱得住的。
木流面朝孔梨老先生鞠躬行大礼。
“不必多礼。”孔老先生抬手,又道:“你有一个好兄长,处处为你着想,莫要辜负他。”
“那必须是肯定的,我不会让他失望。”
“今年入学考试前三甲有大奖,拿出个好成绩出来让人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你就是他的不二之选,符文之子的使徒名副其实。”
木流并不在乎什么奖励,跟着司冥琴真还愁什么。
他现在担心的是辱没司冥琴真的名声。
“可是……”
“你的天赋现在没人能摸清楚,上午的文试考得不错,棋术也不俗,想必骑射对你来说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听说明天要去迷离谷。”
得孔老先生赞誉,木流心中欢喜,不小心说漏了嘴。
覆水难收,待醒悟时,已经来不及。
孔梨先生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对于你们这些小娃娃,迷离谷确实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木流顺着老先生的话,弱弱地问了一句:“会死人吗?”
孔老先生正色道:“本身就活在一个不太平的世界里,如果连这种程度的危险也应付不了,死了也不足惜。”
木流思索片刻,领会到孔老先生话里隐藏的信息,心中释然,喜道:“那我就放心了。”
孔老先生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很有把握。”
木流本要告诉孔老先生自己四岁就斩杀过魂兽,但转念想起梅姨的教悔,觉得在老人家面前应该要谦虚一点,于是把到嘴的话收了回去,换了另外一句话。
“如果死在入学考试,那也太丢人了。”
孔老先生笑道:“说的好,这话中听。”
至此,木流可以确定迷离谷里大概是些什么级别的魂兽,凭借自己的经验,明天的考试不足为虑。
转瞬之后,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只知道考试地点是在投放了魂兽的迷离谷,但具体的考试内容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连城长欢没有提起,孔老先生做为老教习,自然也不会明说。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马场。
和古武道一样,骑射并不受到法师的青睐。
强弓劲弩可以办到的事情,一道初级法术就能做到,没有哪个法师会蠢到依赖自己的射术来制敌取胜。
学宫和七大家族保留了骑射的传统,多用于竞技观赏,或是参加行猎活动。
相比射术,骑术是每个人从小就得练习的技艺,无论是法师,还是魂师。
北境地域辽阔,危机四伏,为了缩短行程、规避风险,天马是远行的最佳选择。但天马价格高昂,对草料要求也很苛刻,饲养成本高得离谱,普通平民辛苦一辈子也未必买得起一匹天马。
很多家境并不富足殷实的外姓法师,也要退而求其次,选择价钱相对低廉而且好养活的陆行马代足。
来到马场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