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我们的杰作。”
老博士浑浊的眼神漫上狂热，手指轻柔地抚摸上那一层冰冷的玻璃，像是在抚摸自己最爱的情人的皮肤。
老树皮一样的脸上皱纹微微扭曲着，像虫子，令人作呕。
“呕——”不知道是不是在光亮下视觉受到了冲击，队伍里有几人受不住直接干呕了起来，却受到了这里面驻守的研究成员们冰冷厌恶的目光。
“看来这几位，小友是没有办法欣赏这美景了。”老博士笑眯眯的，眼神却很冰冷。
话音刚落，原本空白无一物的地方突然显现出一队全身被包裹在布料里的人来，动作粗暴而整齐地拖着几个干呕的人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人镇住了，但很快，怔愣的人反应过来，跑过去就要拉住被拖走的人。
却不想，蜉蝣撼树，用尽力气，却也只能听到同伴的惨叫，只能被迫拖着前行，速度根本不受半点影响。
萧子文悄悄收回来雾气，发现那人的触感竟是像钢铁一样……
“回来吧。”罗力命令。
显然，他也发现了异状。
“希望您不会伤害我们的同伴。”他的肌肉紧绷，恶狠狠地看着老博士，手里已经出现了刀刃的寒光。
“当然。”老博士却半点不慌，笑呵呵地转过身去，把后背留给这暴徒。
没有人是傻的，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攻击，老博士也知道这一点，心安理得地继续给这一群年轻人讲解自己的实验。
“这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人类与怪物基因融合的案例，是不是很神奇？”
“老爷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是在创造奇迹！怪物多么强大，人类却那么弱小，哪怕能力再强，也没办法强过那些强大的怪物！所以，为什么我们人类不可以拥有怪物的能力呢，为什么，这不算奇迹呢？这就是奇迹！”
他的话语大概没有经过脑子，狂热地说着，语句混乱。
萧子文等人看到了他的疯狂，也从那疯狂中看到了血淋淋的一些事实。
“你这是，害了多少人？！”有人颤抖着，大概是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害？那是他们的荣幸！不过一群废物罢了！”
这一次，老博士还没有开口，就听一道年轻的声音带着与老博士同样的狂热插足进话题来。
是一个年轻人，本就平凡的长相，因为这一份狂热扭曲起来，像个怪物，贪婪而又恶劣。
“这是奇迹！”
“你们可真可怕。”萧子文终于忍无可忍，稍稍扬起一边嘴角，语气里是无尽的嘲讽。
“这是奇迹，你们会懂得的。”对方的语气却很笃定。
萧子文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应答。
“让我来给你们讲一下这个宝藏吧！”老博士苍老的声音里疯狂不减，可萧子文思绪却有些跑远了。
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可以完全保密的，那就是死人。
萧子文并不认为对方会任由他们知道这么多的东西还会放他们离开，或许，他们的下场就是那些被封在营养液里的尸体。
当然，也有可能在那里面的时候他们都还活着，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承受着那“为人类做贡献”的痛苦。
呵。
真是浪费……
“看，它还活动着，多美，就像它的母体一样。”
母体？
“适用于许多生物的生殖隔离居然不存在于怪物与人类之间，多么神奇！”
“这孩子，就是一位女性孕育出来的，它分裂了无数次，觉醒了智慧，竟然靠着自己就逃了出去，多么神奇！”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赐予我们人类进化的宝藏！”
“这是神迹！”
“……”
自说自话。
萧子文不愿意再听他那夸张的吹捧，雾气稀薄到极致，小心翼翼地贴着雪白的地面窜动。
雾气实在太多轻柔，几乎无人发现它的存在，但萧子文依旧小心谨慎，在感到视线所看不到的“障碍物”的时候不多加探查，只小心翼翼地扒拉这一点位置，保证自己能够定位对方的位置就好。
老博士自娱自乐的讲解仍在继续，李队长却突然移开了平静面对着管道的眼睛，锐利地瞥向萧子文的位置。
老博士的声音突然也停了下来，幽幽转过脑袋，狂热的目光里带着些残忍。
“小朋友，你不乖啊……”带着叹息的语气，却扯不掉那黏.腻的贪婪。
萧子文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散去漫不经心，整个人蓄势待发。
他不知道对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现他的作为的，或许是他搞出来的动静太大，又或许这片地方完全是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如果是前者，那就是他的失职，但如果是后者……
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