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闲修长的白玉一样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桌面上轻轻地叩着,点了点头,“从前虽然本王还有郡主与长公主有一些矛盾,可长公主还是很欣赏郡主的,陛下就更不用说了,非常喜爱郡主,所以才赐给她一个异姓郡主的封号。现在突然有这样的转折,不只是本王,只怕刘总管也会觉得奇怪。”
虽然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可这种事情也只有萧闲才能如此轻松地在刘玉面前问出来。
因为刘玉平日里滴水不露,在皇帝面前谦卑恭顺,在大皇子面前谦卑中带着一点自尊,在皇后面前表面谦卑恭顺一如在皇帝面前,可真正的却又有着独属于他的骄傲。
他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露的。
只有在萧闲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才会露出一点真性情,不那么强大也不那么谦卑更不那么虚伪的真性情。
这句话,别人是万万不敢说的,更不敢在刘玉面前问。
毕竟刘玉是皇帝跟前最信任的人,是皇帝的守门人。
刘玉对皇帝可是忠心耿耿的。
但是萧闲就那么问出来了,问得理所当然,毫无顾忌。
窗外风声呼呼的刮着,刘玉起身快步走到窗口,猛得就将窗户吹开了,呼啦一下,凉风灌了进来。
萧闲道：“刘总管不必担心,这里没有任何人偷听,只有我们两个。”
以萧闲的内力,就算是有高手躲在旁边,想要偷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那人偷听到的范围,他也就能发现了,所以没有人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来偷听偷窥的。
所以他有自信说这样的话。
刘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呼吸了一口窗外涌进来的新鲜空气,刘玉笑了笑,却没有回头看萧闲,而是对着那墨兰的天空中那轮凸月叹道：“这彩云追月,端的是好看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萧闲一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刚想说什么,刘玉却又接着道：“郡主就是那天空的月,有那么多的彩云追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那些生来就有宿命的人,注定这一生都是不同凡响的。人们总是会因为认不清的人和事而恐惧,又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来。”
……
他顿住了话题,没有继续说下去,夜静悄悄的,云彩越来越浓起来,遮住了明月。
刘玉就继续道：“有人说这月是凭空来的,不是这世间的月,这明月的光彩也是害人的,是为了要颠覆着天下的。所以,必定不能容她的,若是留着她,以后这天下就是她的,那天下就会被颠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这可是天大的机密,是绝对不能泄露的,一旦泄露那就是要杀头的。
可他就这么跟燕王说了,虽然是借着明月彩云的比喻,却也是说了,而且毫无保留。
萧闲起身,走到他的身后,“多谢刘总管,萧某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过我还想知道,那说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