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夏墨翰静静地守在沐晚春身边,陪伴着她,几乎没有合眼。
期间,沐晚春不停地做梦,她从一场噩梦中转到另外一场噩梦中去,赞转反侧,不得消停。
起初,沐晚春在噩梦中惊呼:“爸爸,不要离开我……爸爸,你不要走……”、
沐晚春的惊叫吓得夏墨翰一个啰嗦,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身体,安抚着她;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肯放松,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过了一阵子,沐晚春这才再次沉睡。但是紧握着夏墨翰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当夏墨翰再次被沐晚春的呓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沐晚春陷在迷梦中,她的四肢不停地挥动着,握住夏墨翰的那只手,仍然没有松开。
她在梦中一边哭泣一边喊叫:“墨翰,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孩子……孩子,不要离开妈妈……”
夏墨翰听了,他的心碎了一地,犹如万箭穿心,他紧紧地搂抱住沐晚春,轻声安慰着她,想要把她从噩梦中摇醒,然后和她相识,求得她的原谅,重新追求她,让她回到他身边。
就在这时候,沐晚春的语调变幻了,她用决绝又充满愤恨的语气说着梦话:“夏墨翰,我不会原谅他的,不会……”
听到沐晚春在睡梦中这样说,夏墨翰的心向下一沉,他知道想要求得她的原谅,恐怕很难。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一切可能地弥补于她。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和她相认吧。
拥抱着沐晚春,夏墨翰感觉自己好像重获至宝,他暗暗发誓:再也不放开她。
沐晚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她从来没有起得这么迟。这一夜,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好像做了很多梦,全是一些让人悲凉的梦境,好像自己在梦境中很伤心,很痛苦,也很孤单。可是一早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睁开迷离的眼睛,沐晚春发现自己并没有在自己的别墅里,而是在——夏墨翰的别馆里。这个房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是四年前,夏墨翰曾经幽禁自己的所在。
扫了一眼身上的睡衣,沐晚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墨翰是否趁着她醉酒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你醒了?”门开了,夏墨翰一脸温和地站在房间门口,“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要趁热吃。”
抓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身体,沐晚春冷冷地看向夏墨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帮我换的衣服?你,有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夏墨翰的脸色淡然而温和:“我本来想送夫人回去的,但是我不记得你家的地址了,没有办法,只能把你送到这里来,毕竟以夫人的身份,不适合醉酒后住在酒店里。至于你的衣服,是我这里的阿姨换下来的,她做过早餐之后,就去买菜了。”
夏墨翰说起谎言来,竟然信手拈来,毫不脸红心跳:他不光替她换了衣服,连早餐也是他打电话让夏天送来的。
夏天把早餐交到夏墨翰手上,夏墨翰就让他返回了,连房间都没有让他进来。他怕沐晚春看到夏天会被吓住了。
沐晚春听到夏墨翰这样说,她的心才慢慢地舒缓下来了。她想:以夏墨翰的脾气,一旦怀疑甚至确认她就是沐晚春的话,他决不会这样客气地对她解释,他只会像以前那样,简单粗暴地撕破她的真面目,和她相认并再次控制住她。
精神松驰下来后,沐晚春扫视了一遍房间:这里仍然和以前一样,甚至在衣柜里,都存放着之前夏墨翰为她准备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吃过可口的早餐,沐晚春用坚决的语气和言辞,表达了她要马上离开的态度。
夏墨翰无奈,只得为她拿来一套崭新的衣服,说:“这里所有的衣物,都是之前照着我夫人的喜好和尺码买的。这些衣服,我夫人一次也没有穿过。真没想到,四年之后,它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沐晚春心情复杂地接过衣服,拿进房间换上了。没想到,竟然刚好合适。
夏墨翰看着换过衣服后的沐晚春,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夫人不嫌弃,就当是墨翰的一份心意了,也请夫人不要拒绝——这里所有的衣服,请夫人挑选,有喜欢的,就请夫人一起带走吧。”
沐晚春坚决推辞,她怎么会收下他买下的衣服,让自己看着徒增烦恼?
“夫人,你若是不肯收下,这些衣服,不过是些摆设罢了。我的夫人已经离开我了,这些光鲜的衣服即使再漂亮,除了让人看着心生遗憾和追悔之外,再无他用。夫人若是怜惜这些衣服,或是同情墨翰的遭遇,也该收了它们,只当是日行一善了。”
夏墨翰那得体又动情的言辞,让身为“侯爵夫人”的沐晚春无法拒绝,只得客气地挑选了两套衣服,由着夏墨翰包好带走。
夏墨翰发动车子,亲自送沐晚春回去——回到“木兰”珠宝的办公室去。
沐晚春知道,不管是夏墨翰送她回到哪里去,只要被人看到,总会引得一些人诧异的眼神,和好奇的揣度。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了。
地下停车场里,当夏墨翰为沐晚春打开车门,沐晚春那婀娜多姿的身影走出来时,她正好看到肖逸景已经停好车子,看向他们。
肖逸景的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他冷着脸大步走过去,照着夏墨翰的脸挥了过去,一下接着一下,又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