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下意识地抚了抚盔甲,向左右的司马道:“开门!准备迎接李健公公。”
刚刚赶到城下,李健就踉跄着滚下马来,惊恐地喊道:“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张康冲过吊桥,扶起李健,连道:“公公受惊了!快拿水来!”说着,便从兵卒中接过水囊递到李健嘴边。
“公公如何成了这副模样,是遇到大匈西关人了么?”
李健喝过水,平定了许多,但依然不停地坤吟:“哎哟!疼死我了!轻点,疼死我了!”张康见他腿上的血已经凝固,便知是中了大匈西关人的箭。
“还好!这只是一支平常狩猎用的箭,否则,张康恐难见到公公了。”
听张康这么一说,李健的神情才放松下来,一边听凭军医官包扎伤口,一边喘着气描绘与大匈西关人接触的情景。末了,他感叹道:“大匈西关人太厉害了!只三人就把我们十数骑打得大甜。多亏长史拼死断后,要不然我等命丧于此了!”
长史在一旁轻松道:“没有那么危险,也用不着属下断后,大匈西关人不过三个人。”
张康眉头一挑,急问道:“公公说大匈西关几人?”
“三人啊!”
“那肯定不是军人!他们走了多久了?”
“不到半个时辰吧?”
张康听罢,随即翻身上马,对身后的士卒喊道:“上马!追!”
待李健明白过来,只见黄土大道上,一道烟尘朝着远方滚去……
张康带着白十来骑,追出数十里外,果然发现有三个大匈西关人背着弓箭,腰挎弯刀,向北奔驰着。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大吴的军士会追上来,散漫而又清闲地追逐着。
张康勒住马头,挽起二百五十石硬弓,只听“嗖”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去,不偏不倚,正中最前面大匈西关人的肩膀。那人“哎呦”一声跌下马来,就被吴军军士卒活捉了。
那大匈西关人被直推搡到张康面前,司马问道:“你可认得眼前这位将军么?”
那大匈西关人直着脖子摇摇头,哼道:“我只知道大匈西关的大吴钩,认得他做什么?”
“那你可曾听说过张康大将?”
那大匈西关人抬头来望了望张康,果然一副国字脸,直鼻梁,浓眉毛。那一双鹰眼,似乎可以看透人心。哦!原来他就是大匈西关人闻之丧胆的张将军。那大匈西关人顿时害怕了,神色软了下来。
张康见此便大声问道:“你们一共多少人?”
“只有三人,是出来打猎的。”
“哦?”张康看了看远方,对司马道:“为他们疗伤后就放了。”
张康抚摸着战马,良久才对司马道:“大匈西关人也是人啊!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些老百姓,战事乃卒伍之责,人主所决,与他们何干?若不是吴钩贪婪,若不是大匈西关多事,怎么会起纷争呢?兵者,国之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他们的妻儿都在盼望着他们回去呢?先帝在时,也对大匈西关以兄弟相称呢!”
长叹一声,张康走到三个大匈西关人面前道:“这是边关,你们离家太远了,回去吧!”
三名大匈西关猎者十分吃惊,多年来,生活在边界的大匈西关人都知道,只要落在吴军手里,就意味着死亡。因此,当要放他们回去的话出自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之口时,他们一时难以相信。
“谢将军下杀之恩。”大匈西关人鞠躬之后,转身就离去了。可还没有走出几步,就惊恐地指远方不动了。
透过沉沉的暮霭,张康发现从远处滚来一团团黑色的乌云,渐渐地,那云团越来越清晰,其间夹杂着“嗬嗬”的呼喊声。原来他们与大匈西关骑兵遭遇了。
“将军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吴军的战士们都有了大战将临的紧张,全都上了马,从腰间抽出战刀,勒紧缰绳。
张康没有上马,他右手按着剑柄,左手拉着战马,紧紧地靠在它的脖子旁。他锐利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从远方奔来的大匈西关骑兵,他知道,此刻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到士兵们的意志和情绪。
司马有些沉不住气了:“大人,将军,咱们快撤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慌什么”张康瞪了一眼司马,“看样子,敌人并没有弄清我军虚实。你看!”顺着张康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大匈西关骑兵在二里外就停止了前进。
敌人一定处在狐疑之中,我可以将计就计。张康迅速做出判断,他毫不犹豫地向司马发出指令:“全军撤到山坡上下马休息。”
“将军,这是……”
“违令者斩!”张康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百十骑在山坡上扎下阵脚,张康一边安排哨兵提高警戒,另一方面却要士卒埋锅造饭,茅草燃起的浓烟顺着风势向几里外的大匈西关军方向飘去,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味。
不到半个时辰,饭菜便已做好,他看着士卒们每人碗中盛满小米干饭后,才开始与司马用餐。司马特地给张康的碗中夹了一块牛肉,然后问道:“将军为什么不撤回去呢?”
张康顺手便把牛肉给了旁边正在吃小米饭的士卒,笑道:“亏你还是带兵的司马呢,岂不闻兵不厌诈的道理?大匈西关人显然不知我军底细,如果当时撤退,他们一定会穷追不舍。以大匈西关人的速度,我们肯定会处在危险之中……”
张康说到这里,忽然像想起什么,转脸就对司马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