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格外安静，三个人坐在小椅子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有时候两眼相对了，又只好尴尬的望向别处。
“你来这多久了。”首先打破尴尬的，是孟言。
“有些时候了。”胡立答。
“走的时候，你谁也没打招呼，胡立你是不是个男人啊？把你的朋友都这么晾着？”孟言望着胡立，越说越激动。
“对不起。”胡立低头。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跟我走不走，该回去了。”孟言盯着胡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扯住了胡立的衣服。胡立依旧低头，迟迟不语。
“我可以说话吗？”周荃弱弱的插了一句话。
“不可以。我和你很熟吗？”孟言扯着胡立的衣服，转过头突然开口吼道。
胡立眉头一皱，拨开了孟言的手，起身盯着孟言的眼睛，开口道：“别乱发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周荃没惹着你。”
“没事没事，孟言姐人很好的，我和她先就相处的好好的，你们别吵。”周荃有些慌张，不知道说什么，说实话刚刚孟言吼的她很不舒服，但她不想为胡立添麻烦。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着急你这个样子。”孟言也缓过神，发觉自己刚刚的失态。“对不起啊，周荃。”
“没事没事，我去倒几杯水来，你们先聊聊。”周荃也知道自己呆在这有些尴尬，找了一个理由进屋去了。
“你说你刚刚是怎么了，没见你这么无理取闹过。”胡立坐了下来，望着孟言说道。
“行呗，是我不对，被你这王八蛋气到了。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了。”孟言也跟着坐了下来，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你是怎么认识我外公的？”
“古老伯很喜欢周荃，周荃带我来过一次，就认识了。”
“我外公那么古怪一个人，居然还会喜欢其他女孩子，奇怪。”
“乱说什么呢，老伯人很好，有你这么说外公的吗？”
“唉，外公跟家里处不好，就和我关系好点，我在外面上班，很少回来，没想到……”说着说着，孟言又有些哭腔了。
“别哭啊，老伯应该不喜欢看见你们难过。”
周荃嗯了一声，愣了一会儿，“你是说，外公和周荃关系很好吗？”
“应该是的，他们也没跟我提起过，不过应该是非常好的，老伯很疼她。”
“好吧。”孟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
“别想多了，一个老人经常有人来看他来陪他，他肯定非常开心的。老伯也走了，你要过的开心的，说不定老伯现在就在默默关注着你呢。”
“你和周荃怎么认识的。”孟言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
“就这么认识的，人挺好。”胡立答道。
“嗯哼，你刚刚还护着她呢。”
“我对朋友什么时候差过。”胡立基本上脱口就是答案。
“嗯，不说这个了。回不回去这次被我碰见了，还准备躲吗？”孟言再次盯上胡立，语气很肯定。
“我没躲，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都是陌生人，陌生的景象。”胡立缓缓开口。
“意思是不走？”
“嗯。”
……
孟言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泯紧了嘴巴，沉默不语。
“你多久走？”胡立过了一会儿突然开问。
“过几天，你管我多久走。”
“求你一件事。”胡立伸出手，一拳轻轻锤在了孟言肩膀上。
“说，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孟言抬起头，望着胡立，呆了好一会儿才说：“行。”
“谢谢了。”
“不用说谢，不过说真的，你觉得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
“不止这些，我不想说这些，今天我们不说这个。”胡立眉眼暗淡了一些，声音越说越小。
“好。”
“我来了，烧开水花了一些时间，老伯家里。”正在这时，周荃用盘子端着三杯水走了出来。
“谢谢了，刚刚对不起哦。”孟言端起水暖着手。
“没事，我知道。”周荃也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胡立也接过水，对着孟言说：“人家还在上学，以后多照顾照顾她。”
“行，立哥都吩咐了，怎么敢不听。”孟言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是看得出来她在苦笑，外公走了对她打击挺大。
“这么晚了，我和周荃要回家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吧，老伯家里来不及收拾。”
“你们一起？回家？”
“别误会孟言姐，只是顺路。”周荃忙着开口怕误会。
“没误会没误会，好吧，歇一会就走，去胡立家寄宿一晚上。”孟言慢慢喝了一口杯中水，叹了一口气。
“行。”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杯中的水也喝完了，孟言进屋收拾了一下行李，慢慢关上了房间的门，关到一半的时候，很明显的停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也许是在不舍，也许是在回忆吧，谁说的准呢。
待得院子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三人打着手电，锁上了院子门。将与老人有关的记忆也锁在了这方寸之地。周荃与孟言又有些红了眼，胡立劝了几声，带着两个女孩向小镇走去。
夜里有些凉，手电的光照到林子里有些凄凉，仿佛怎么也填不满这黑暗。三个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