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油渣!哈哈……”胡袖风见她不说话,自问自答着哈哈大笑起来。
“油渣?”曹广文看看坐在对面翘着兰花指捏着油渣往嘴里送的胡袖风,优越感顿时又从高傲的心底生起。
油渣,自己从小看都不看一眼,谁不知道贫困无奈才会买便宜的油渣滓充饥。如果经济富裕,谁会钟情油渣。曹广文诧异穷人就是富了也还是盖着曾经贫穷的印章,改不了穷时遗留下的习惯。就如丈夫,每逢在家吃饭,就要把什么腌蒜、腌豆腐、腌菜疙瘩拿出来点儿吃,既不嫌脏,也不嫌那些东西腌久了产生的毒副物质。向他建议了腌制食品的不健康,也不听,有时会还把那些东西当作珍馐佳肴一般拿些给嫂子和母亲吃。她只好在丈夫不在家时,悄悄把陶瓷瓦罐里的腌东西扔掉,但是丈夫回来吃时发现不多或者没有了,就以为那些东西很受欢迎,已经被吃完了,立刻又到乡下搬回来装得满满的坛坛罐罐……
她们品尝完点心,转而聊起就近的景观设计风格。忽然就听胡袖风咯咯的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曹广文还以为她在笑自己,就莫名其妙的问她:
“笑什么?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真是好笑,这年头真是什么高人都有。看那个人!”
曹广文顺着胡袖风指的方向疑惑的回头望,就见一个穿着还不算土气,可是背却驼着的人在朝与这座别墅并列的旁边的别墅院门里走着,那个人走走停停犹豫的样子,似乎有所顾虑。
曹广文看见并没笑,很是仔细的看着那个人,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又听胡袖风神秘的说:
“这些别墅里住的有些是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的女人。”
曹广文正看着那个人,听胡袖风这么说,转过头诧异道:
“没身份?没地位?还能住这样的别墅?”
“你这么落后?连这个都不明白!那种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当然,这种德行的人男人中也有!”
听到胡袖风质疑她,曹广文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
“明白了!不过你可是真财主啊!”
胡袖风听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曹广文再回头去看那驼背个人,就见那人在别墅的门前站住了,里面出来一位腰间系着花色鲜艳围裙的女子,他们就站在那里说什么,却不进里面去说话。她突然想起来了,不由得说出了口:
“是……老公公!”
“老公公?你老公公?”
“恩!”曹广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因为自从生了女儿后,公公对她就是由先前的唠唠叨叨变为冷冷淡淡。曹广文一向面对的都是毕恭毕敬的神情,而李家不仅远居在乡下,而且还穷得家里连锅只有一口,就这样的人家还敢在自己面前讲究什么三纲五常,讲究什么传宗接代,讲究什么男尊女卑……一想起来李家一家人的神情,尤其是老公公的不休唠叨亦或者生冷态度,她就特别排斥婆家,尤其是女儿出生后,老公公冷淡的很。她心里实在鄙夷他真是够封建的。她本来就跟他见面交流的不多,后来为了女儿不受冷落,就连过年过节干脆也不回乡下见他们了,也难怪她不能一下子辨认出来。
“那你老公公可真够fēng_liú的!人都老成那样了还……”
“还什么?”
“那个女的,你没看见?”
“他……可是既固执又正直,绝对不可能做什么有损纲常的事情!”
“那他……算了吧,那可能是你看到一面,真正的一面没有在你面前露出来,也说不定!”
“露不露不说,公公家一辈子都穷得够呛,怎么可能买得起别墅!我们结婚那会儿连李维军的衣服都是我娘家出钱给买的呢!”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那会儿了。谁也不会穷一辈子,谁也不会富一生呀!”
“前些年家里老三是赚了不少钱,可是后来差点儿出人命,他自己都差点儿搭进去!”
“也说不定是别人赚的钱呢?”
“哦……唉,他似乎要走了!”
“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也不进屋里?哎,也许他只是去访客或做什么事的吧!”看着楼下,胡袖风慢悠悠的猜测说。
“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聊天!”见老公公要离开的样子,曹广文觉得不能坐在那里继续猜测了,她很好奇,要出去搞明白,就连忙起身告辞往外走。
曹广文出了别墅区大门,就见老公公在前面走着,有些慌张的样子,走得挺快。她就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老公公前面几步远处停下来等他。见公公走近了,曹广文从容的从车上下来。原本就不从容的老公公看见了儿媳妇,就像见了鬼一样,表情实在难以想象的惊恐的样子。
曹广文皱了皱眉,想做罢,还是说出了原本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爸爸,您怎么在这儿?您来这儿是找谁?”
“没有,没有……没有找谁……”
见一向严肃有余的老公公话没说完逃一般的急忙走了,嘴里的话磕磕巴巴的不成意义,曹广文立在那里好奇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她感到很可笑,又觉得其中必有什么文章。
曹广文十分好奇的晚上,李维军说外头有应酬,要陪同上级派来的检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