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梅瑞狄小姐把她的小提琴拉得走调时,尼古拉斯很难过。在他一生中最长的五分钟里,按照惯例,他周围的贵族们没有一个人明显表达他们的不满。他们避免看着舞台,面无表情地喝着酒。
尼古拉斯不自觉地揉了揉脖子,朝厍兴贤瞥了一眼。这个流氓在他紧闭的拳头后面隐藏了一个笑脸,但他颤抖的手和肩膀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
原本尼古拉斯计划在庆典开始后立即溜走。但厍兴贤说服他至少要留到才艺表演结束,这样博蒙特就可以观看毛拉小姐的演讲。
他还说,他不是要撮合他表哥和她。
尼古拉斯哼了一声,当梅瑞狄小姐完成她平庸的表演时,他和其他客人一起鼓掌。
一个倒下了,还有三个。
蒂芙尼小姐下一个上台,她像微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着。"各位陛下--各位大人和女士们,"蒂芙尼滔滔不绝地说道。她慌乱地眨了一会儿眼睛,紧张地调整着手中的纸张。"我--啊--将朗诵一首我写的诗。"
"这应该很精彩,"厍兴贤在埃莉诺拉身边低声说。
王室公主看起来很无聊,她玩弄着她黑发上的一个辫子,喝着酒。当她喝完这杯酒并示意服务员时,尼古拉斯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到目前为止已经喝三杯了?
"啧啧,也许你应该慢点。"尼古拉斯大声评论,足以让她听到他的话。
"为什么?"埃莉诺拉小声地回道。她的琥珀色眼睛向他闪烁,她的梅花形嘴唇扭曲成一个嘲弄的微笑。"如果我喝醉了,你是不是打算占我的便宜?"
尼古拉斯猛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
我为什么还要和她说话?
蒂芙尼匆匆忙忙地读完了大部分诗歌,鉴于她几乎没有停顿过呼吸,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她紧张地叽叽喳喳地说出了最后几句。
"尽管它的边缘可能很粗糙,钻石的价值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当这个可怜的女孩从舞台上跑下来时,晚宴的客人们鼓起了掌,她看起来特别苍白,甚至有点发青。
"我不太清楚是你在折磨她们,还是她们在折磨我们,"当一个仆人给他的酒杯续杯时,厍兴贤对埃莉诺拉喃喃地说。
"在拉斐尔没有人跳舞或唱歌吗?"伊莎贝拉夫人一边抱怨,一边举起自己的空酒杯,不耐烦地敲打着它。"至少能演奏一种乐器?"
尼古拉斯从这个明显喝醉了的女人身上瞥了一眼她的丈夫,惊叹于阿拉泰大人的平静举止,他伸手放下他妻子的手,露出一个有趣的笑容。话说回来,阿拉泰已经在维特雷纳生活了近十年,已经习惯了他妻子的非正统行为。
仆人们摆出了盘子,里面有香喷喷的鹿肉和辫子面包,还有小盆的黄油、煮熟的蔬菜和涂有粘稠奶酪的土豆片。
宾客们高兴地装满了他们的盘子,这时伊芙琳小姐上了舞台。
"各位陛下,各位大人,各位女士,"伊芙琳优雅地打着招呼。她穿着一件香槟色的晚礼服,褶皱的珠子与她的肤色相得益彰,化着淡淡的妆,戴着有品位的珠宝。
她真的会成为一位优秀的伯爵夫人,尼古拉斯想,他瞥了一眼老夫人,后者也对这位年轻的女孩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伊芙琳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凝视着人群,关注着埃莉诺拉,埃莉诺拉举起酒杯,默默地表示感谢。
尼古拉斯从他的妻子身上瞥到了伊芙琳,做了一个无声的祈祷。求求你,神啊,让她比其他候选人做得更好。
伊芙琳迟疑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歌。
她的音调,既柔和又细腻,以迷人的共鸣悄悄地拉动了整个房间的注意力。尼古拉斯感觉到他脖子上僵硬的肌肉在放松,他向后靠去享受她温柔的声音。这是一首老歌,涵盖了拉斐尔的伟大战争以及一个贵族和一个平民之间的爱情故事。
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是和罗莎一起参加的夏季节日。《情人归来》是为数不多的触及贵族和平民之间障碍的流行歌曲。即使是现在,他听到这首曲子也会希望罗莎就在他身边,而不是那个醉醺醺的野蛮人,她用阴沉的眼神盯着她的酒杯。
"她那带着夏日露水的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命令我证明我的爱是真实的。"这个苦乐参半的结尾在伊芙琳天使般充满活力的声音中变得更加令人心动。
尼古拉斯热情地鼓起掌来,伊芙琳在晚宴客人的掌声中红着脸弯腰鞠躬。只有埃莉诺拉一动不动,她用酸溜溜的表情看着候选人。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真正的艺术在这个沙漠中的野蛮人身上是浪费。
他站起来,继续鼓掌,直到这位女孩离开舞台。当他坐下时,埃莉诺拉向他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但尼古拉斯没有理会她。再有一次表演,他就会从这个宴会上消失。尼古拉斯一整天都在想念罗莎,如果今晚还有人想阻挡他回到她身边,那他就太该死了。
"下一个将是毛拉小姐,"当博蒙特抱着最后一个候选人出现在舞台上时,哈娜宣布。
尼古拉斯皱起眉头,他研究了那件从头到脚几乎将混血儿吞没的黑斗篷。仆人们搬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博蒙特把候选人放下。女孩摇摇晃晃地靠在骑士长的手臂上,对他手中的袋子做了个手势。博蒙特在她的命令下打开了它,毛拉拉出一块闪亮的紫布。她把它递给仆人,他们把它铺在桌子上,然后把手伸回袋子里,拿出一个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