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恩吸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要从我们与白纯族的纷争说起……”
他向沈青鸾三人讲述了莫延、白纯二族的来由与纷争,以及关于炎冰女王的传说,其内容与当日达狄所述差不多,只不过更详细些,三人无多惊异。
“因为信仰,二族积怨日深,彼此都想屠灭对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他叹道,“圣公是个不受人恩惠的人,他收了我们给的白鹿血等物,便说要帮我们铲除白纯一族,作为回报。”
“当时的族长是我叔祖父,他见识过圣公的本事,听他这么说,自然激动不已。圣公果然也没有辜负我族期望,很快就将白纯一族所有族人屠灭殆尽……”
沈青鸾根据竹简内容回忆,沈密当年差不多四十五岁左右,正值春秋鼎盛,乃是中原天下屈指可数的高手,对付白纯族自然不在话下。
“消灭了白纯族后,我族人欢呼雀跃,举行了长达数月的庆祝仪式,并将圣公奉为我族圣人。”他回忆道,“当时我虽只有四、五岁,但那热烈的欢庆场面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仿佛就在昨日……”
忽而,他脸上露出痛苦与悲色,出神道:“圣公走后的十年内,这种欢庆一直持续着,直至一天夜里,尖锐而恐怖的嘶鸣声将我们推向了深渊……”
沈氏三人皆皱起了眉。
“那夜,睡梦之中的我们看见无数全身白绒,青面冷血的怪物闯入领地,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用锋利的獠牙刺穿我们的身体,用身上的寒气冻结我们的血液……”
“雪妖……”
阿古恩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族人反应过来后,自然进行了反抗,可是一交手,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它们身上的气息实在太熟悉了……”
“白纯族吗?”沈青鸾问道。
“彼此争斗了数百年,我们绝不可能认错,那群妖物就是白纯族人!”
“白纯族不是被我先人灭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并且变成了雪妖呢?”沈百鸣皱眉问道。
“起初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但随着交手的频繁,我们研究了族内的秘录,多番推演之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道,“当年圣公确实屠灭了他们,但同时也触发了他们体内的诅咒。”
“诅咒?”沈青鸾心头一紧,毕竟这两个字十几年来一直桎梏着她的人生。
“是一种不死的诅咒。”
“不死的诅咒?”沈雉风睁大眼睛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相传,炎冰女王掌控着太阳真火和凝天玄冰两种伟大的力量。她陨落后,这两种力量分别被我族和白纯族继承,然而,我等凡人之躯继承逆天神力,必会受到反噬。”
“反噬?”
“不错,修习了太阳真火的我一族人,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
三人闻言一怔。
“这样的诅咒我们很早就意识到了,所以在挑选祭司的时候慎之又慎,并且严格控制其数量,以免造成族群危机。”
“那继承了玄冰之力的白纯族人,他们的诅咒便是不死?”沈青鸾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错,起初我们也很难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圣公杀了他们后,其中的一部分人体内的诅咒被触发,十年之后,他们复活了,并且身体发生变异,成了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妖怪……”
“他们真的不会死吗?”
他点了点头道:“我们抓获过很多雪妖,不管用什么手段,斩首、绞刑、鸩杀……他们都会在一段时间后复活,并且死亡次数越多,复活的间隔便越短。当年被圣公杀死,他们用了十年的时间再生,后来只要两三年,到了今时,有一些甚至只要七天便可死而复生。”
阿古恩闭起双目,痛苦道:“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诅咒,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从此开启了与我族无休无止地争斗,莫延一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祸……”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到此刻总算是弄清楚了雪妖的由来与事情的原委。
雪妖之祸,真正的受害者不是五原城,不是寒市,而是眼前的莫延族!当然,他们如果能被称作“受害者”的话……
“所以你们想要摆脱雪妖,也就是白纯族的纠缠?但我不明白,我们能帮你们什么?”
“就是,照你这么说,这种诅咒本身就存在于他们体内,又与我先辈有何关系?”沈氏兄弟相继问道。
“根据族内秘录记述,白纯族的这种诅咒虽然本身就存在于体内,但需要一定的媒介刺激。圣公当时说过,他所用的是一种叫‘天玄功’的功法……”
“天玄功?”三人齐声惊道。这是沈家一门极其寻常的吐纳功夫,他们当然知道。
“你没记错吗?”沈青鸾皱眉道,“当时我先人说的是天玄功?”
“族录记载,不会有错。”阿古恩点头道,“圣公所言,这是一门高深的气功。”
沈百鸣兄弟睁大眼睛,沈青鸾却有点想明白了,当日禁地内所知,沈密曾经大量编削、修改过沈家的功法,这天玄功想必也被动过大手脚。
“即便天玄功高深,但它又是如何激发诅咒的呢?”她问道。
“其实,我们也是根据族录进行的推测,但是有不小的把握。”他解释道,“中原功法的修练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圣公的功力又登峰造极,我们推测,他的真气进入白纯族人体内后,两股迥然不同又相生相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