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床上昏睡着的少女终于醒转过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紫游缓缓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只见室内陈设精美古雅、不染纤尘,俨然便是她所熟悉的云梦楼。
她心思一转,猛然间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情,不禁垂眸看着床上的自己——
眼前的这个身体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和鱼类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令她几乎不敢相信。
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难看?她急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样不缺,可心里却对自己的相貌全然不知。
想到这里,她匆匆跳下了床,赤脚在地上磕磕绊绊地走着,想要找一面镜子来看看自己。
可是因为还不习惯人类行走的方式,难免跌跌撞撞,刚走没几步便重重摔了一跤。
“啊呀!”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膝盖和手肘,她苦着脸咕哝,“好疼哦……原来走路这么费事,还不如在水里游呢,变成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发完了一顿牢骚,紫游不声不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经意间抬头一瞥,忽见窗下的玉台上正摆着一面镜子。
“喔,原来在那里。”她顿时面露喜色,歪歪扭扭地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那面菱花镜。
“天啊,这、这就是我么?”凝视着镜中的容颜,她一脸惊奇,“变成人之后居然长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爹爹和娘亲还活着,肯定认不出她这个女儿了吧?
她皱着眉头在玉台前坐下,盯着镜子里的脸左看右看,一时间还不太习惯这副新的面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里一片茫然。
“管它呢,反正只要不是丑八怪就好……”看了老半天之后,她终于放下了镜子,长舒了一口气。
转眼一瞧,旁边还搁着一个精美的抽屉式小匣子,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她随手拉开了最上层的小抽屉,只见里面整齐摆放着凤纹玉梳、发带和一些胭脂水粉,再拉开下面两层一看,却都是些钗环首饰,细细看去,倒是件件精雅别致、非同一般,就算她再不懂,也知道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品。
她从第三层抽屉里拿起了一只水纹玉镯,一时觉得稀罕,便试着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原本以为自己纤细的腕骨撑不起那只镯子,却没想到戴上去居然大小正合适,就好像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一样。
然而她对这些首饰并不怎么感兴趣,觉得戴在腕上有些累赘,便又随手摘了下来,轻轻放回了原处。
看着镜子里面披头散发的自己,她觉得有些不太像话,既然现在已经化身为人,就应该像那些绰约美丽的仙子一样,把头发整齐地梳理起来才对嘛。
一念及此,她抬起了手,想去拿那把玉梳,可是就在这时,突然有另外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先她一步取走了梳子。
“呃?”紫游一愣,猛然抬头看去,不禁失声,“神君……”
屏逸拿着凤纹玉梳,眼带笑意凝视着她,语气柔和:“我来帮你。”
“啊?”她怔了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婉拒,“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然而屏逸却按住了她的肩膀,温声道:“坐着别动。”
他的掌心很暖,那温暖从肩膀一路传到了她的心里,令她有种难以形容的依恋之感,再也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屏逸站在她的身后,开始替她梳头,她的头发长可及腰,像黑色的绸缎一般光亮润泽,摸在手里,感觉非常顺滑。
她借着镜子凝视着他轻柔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眼神脉脉,心里莫名有些异样,只觉得这种感觉令人无限沉迷。
“想梳成什么发式?”屏逸看着镜中发呆的人,忽然开口询问。
“哦?”她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不假思索道,“我觉得……像您这样的发式就挺好看的。”
“什么?”屏逸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这是男子的发式,女孩子自有女式的装扮。”
“哦……”她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那就把头发全部梳上去,然后高高盘起来,怎么样?”
“不可,”屏逸含笑摇了摇头,“你说的想必是凡尘已婚妇人的发式,你还这么小,怎能如此装扮?”
“唔?梳头也有这么多的讲究么?”紫游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咕哝,“做人可真麻烦。”
屏逸柔声安慰:“慢慢来,习惯了便不觉得了。”
“我也不知该梳成什么样子才好,”她一脸茫然,烦恼地叹了口气,“不如随便梳起来算了。”
“别发愁,”屏逸笑了笑,“还是让我来替你定夺吧。”
说完,他把她的头发均匀分成了左右两半,将顶部的发丝各盘作花苞状,然后用紫色的发带扎好。
“梳好了。”片刻后,他注视着镜子里面顾盼神飞的俏丽少女,不由得弯起了嘴角,“你瞧瞧,清水芙蓉,无所雕饰。”
“这……”紫游抬手摸了摸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连连摇头,“什么嘛,这分明是凡尘中那些八九岁的顽童才会梳的发式,不好不好……”
“你才多大呀?”屏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温柔,“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我才不是小孩子,”听他这样说,她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辩驳,“我都已经四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