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饼干的小孩咧嘴笑着,黝黑的皮肤映衬着洁白的牙齿,看的萧mī_mī心中一阵恍惚。
小孩抱着饼干沿着马路往回跑,十几个孩子也四散开去。
他们正要将车往隐蔽处开去时,忽然看到路基下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正趴在那里看着?。
“等一下!”说话的是桑小白,她看向萧mī_mī接着说:“那个小孩好像没拿到饼干。”
萧mī_mī也发现了。
“我们不是还剩了十包饼干?给他拿一袋。”
小顺正要去拿,被唐杰拦住:“你不能给他。”
萧mī_mī疑惑的看着唐杰:“为什么他不可以?”
“别的小孩大多数是拿回去给家里人,这个小孩应该没有家人。”
萧mī_mī眼神更加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看——”唐杰指着那小孩:“塔尔堡的小孩大多不会蓄发,这个小孩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比枯草还枯。”
“拿两块饼干给他。”萧mī_mī知道唐杰的意思。
压缩饼干这东西和寻常饼干大不一样,遇水则发,别的小孩有家人一起分享,他们的家人会将饼干细分成很多分。
这个没有家人的小孩,极有可能一次性吃掉一袋饼干。
饼干在他肚子里发开,极有可能撑破他的肚皮。
可她又不忍心什么都不给他。
没有家人,没有粮食,不撑死,也得饿死。
小顺刚要下车,又被唐杰拦住了。
“一块饼干都不能给他。”
这下萧mī_mī怒了:“你什么意思?”
唐杰的笑很委屈,也很不合时宜他说:“你给他饼干,也会被别的孩子抢去……”
“……”
萧mī_mī懒得在听他说,干脆朝那孩子伸出了手。
那孩子赤着脚,一身衣服想破布一样零零碎碎搭在身上。
看见萧mī_mī生出手,他犹豫了一下。
萧mī_mī鼓励的笑了笑,他才终于往前挪了几步。
走到车边,萧mī_mī朝着车上点头。
桑小白皱眉说:“mī_mī姐,外面的孩子不安全。”
萧mī_mī说:“我知道。”
知道还……
见桑小白不解,萧mī_mī解释道:“不要紧,等他吃饱了我们再走。”
那小孩上车,一阵酸腐的臭味瞬间在车内弥漫,萧mī_mī差点没吐了。
那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上太邋遢,见几个人憋着的表情十分不好意思,本就黝黑的脸颊,这时候变成了黑里透红。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下车。
萧mī_mī拉住他,用手势告诉他不用下车。
那孩子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下去。
小孩看上去七八岁,除了一双眼睛里透着黑亮的光芒,浑身上下再找不出一个干净的地方。
萧mī_mī他们没有进镇上休息,在镇子东面一处空地扎了帐篷。
见空地旁边有公用水源,他们给这孩子脱得哧溜精光洗了个澡。
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被田宇给他推成了寸板儿。
桑小白说:“这样看起来倒像个孩子。”
小顺笑道:“说的好像之前就不像个孩子似的,只不过一个脏孩子,一个干净孩子。”
这孩子是本地人,不懂桑小白和小顺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小顺笑了,他也跟着笑。
他这一笑,让桑小白和小顺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田宇给了他一件干净的t恤,大大的t恤套在小小的身上成了一条连衣裙。
这孩子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干净过,扯着衣服下摆闻了好久都不过瘾,直到田宇拿出压缩饼干。
那孩子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田宇,伸长了手去拿田宇手里的饼干。
田宇稍抬了一下手,那孩子怎么都够不着。
萧mī_mī托着肚子说:“给他吧。”
孩子看出来萧mī_mī的善意,也不要田宇手里的饼干了,直直朝着萧mī_mī跑去。
轮着小腿儿,速度还不慢,吓得旁边的唐杰将萧mī_mī往身后藏。
萧mī_mī倒没觉得有什么。
那孩子太小了,正要撞在她什么,指不定能把自己撞飞出去。
七八岁的身子板儿要是别的孩子,至少比他能高出半个脑袋。
快到萧mī_mī身边的时候,那孩子忽然放慢了速度,抱着他的肚子,脸附在上面,竟然咬着嘴唇嘤嘤哭了起来。
萧mī_mī手抬了一下,本要下意识的放在他头上,想了想,又没落下去,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杰。
唐杰半蹲下去,将那孩子拉到自己面前,指了指田宇手里的饼干,又指了指孩子的肚子,问他饿不饿。
那孩子点头,唐杰伸手拿到田宇手里的饼干塞给那小孩,朝着远处指了指,意思是让他离开。
那小孩送到嘴边的饼干又放下了,抬头委委屈屈看着唐杰,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硬将饼干还给唐杰。
萧mī_mī心里有些发酸,这小孩以为,吃饼干和留下只能选一样。
显然,小孩选择了留下。
萧mī_mī说:“让他在这儿吃吧。”
唐杰又将饼干塞到小孩手里,指了指他的肚子又指了指他脚下。
那小孩想了想,这才破涕为笑。
萧mī_mī并不是圣母心爆棚,她想起曾经的自己,寄人篱下,也会为了填饱肚子,讨好假模假样的叔叔一家。
现在回首过往,已经物是人非。
扎了两个帐篷,那小孩和唐杰睡一张,桑小白陪着萧mī_mī,小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