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采萧突然一声尖叫!指着旁边屋子里微微发颤,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白骨,李仕与杨国忠乍一见到也抽了口凉气。
三人走到跟前,只见其肋骨断了四五根,好像是被长剑所斩,双腿小骨也是断的,但与肋骨不同,似是折断的。苏采萧打了个哆嗦,说道:“李郎,这人死的好惨!”李仕森然道:“不知此人是谁,被如此折磨!兴许这把剑就是他的!”
“啊!李郎,你看那边!”苏采萧指着一旁,满脸惊恐,顺着看去,又一具白骨靠墙而坐,但一双眼洞深邃黑暗,似盯着三人一般,走到近前,这具尸骨倒是完好,杨国忠突然在旁说道:“墙上有字。”李仕闻言向上一看,果然依稀有字,提灯照去,念道:
“予从军十载,北踏契丹,西出吐蕃,平生百战而无可为敌者,呜呼!剑未出鞘,兵已入将。今帝为天下安,诛五行,灭邪魔,食君禄则为之忧,受皇恩则为之报。予独落堂口有几,杀众徒而无数,然五行邪教,卑鄙无耻,为武不胜,诱吾以计,被囚于此而无人知兮!悲哉!剑圣裴旻!”
杨国忠忽的叹气道:“原来裴旻死在这里了,可惜!”李仕问道:“这人你认识?”杨国忠摇了摇头:“三十年前,裴旻乃我朝大将军,战功赫赫,无人能敌。只是后来不知去了哪里,有人说被仇家暗杀,有人说退隐避世,当时老夫还未为官,只闻其名,没想到却死在了这里!”
李仕又将墙上的字读了一遍,感叹道:“这位前辈十年之间从一个普通兵卒升为将军,大小百余战未逢敌手,委实罕见,既称剑圣,其剑法定然深不可测了。”苏采萧道:“看上面所写,姓裴的是被我教中人困在这里,此地铜墙铁壁,出去的机关又坏了,外面如果没人搭救,再高的武功也出不去了。”李仕回想从走进密室后的点点滴滴,看着另一具尸骨,略一琢磨道:“依我推测,这位前辈应该是贵教中人,当初就是他将裴前辈诱到此处,还损毁了出去的机关,墙壁上那些剑痕,应该也是二人进来后打斗所留。”杨国忠插话道:“看这人肋骨断处,自是技不如人,与裴旻斗剑所伤,至于这腿骨,应是折磨所致,死时定然极惨。”杨国忠语气间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但依此而论,裴旻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必定折磨敌人,期望能有脱困之法,只可惜……
李仕叹了口气:“采儿,这位前辈能将剑圣困住,还能与之一战,应该也是贵教数一数二的高手,你可知是谁?”
“三十年前我还未出生,也没听本教中人提过此事,这人是谁只有问爹爹了。”
“二位前辈都是不世出的高人,今日我们遇上当磕头叩拜,让他们入土为安。”说着拉苏采萧先向地上那具尸骨磕了个头,待要向裴旻磕头,苏采萧噘着嘴将脸偏向一边,李仕一想,裴前辈终究是五行教的敌人,采儿不跪也不必强求,想罢独自跪了下去。这密室久无人居,到处都是薄薄的尘土,李仕磕完头抬起时隐隐约约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用手擦了擦,将油灯拿到近前。苏采萧不知李仕在鼓捣什么,与杨国忠一起凑了过来,借着灯光,三人瞪大眼睛,只见一行小字刻在青砖之上:君入此门,即为有缘。室之正中,安葬吾尸,掘地六尺,顿首为谢。苏采萧看完撇了撇嘴道:“大骗子,人都死了,如何顿首?”杨国忠闻言忍不住呵呵一笑,李仕亦笑道:“裴前辈这是感激之言,不可较真。”苏采萧哼了一声又道:“这些字这么小,要不是李郎磕头谁能看得见?姓裴的老谋深算,死了还欺负你这种老实人。”
正说着突然听见嗡嗡之声,苏采萧闻声一想,肯定是外面官兵发现机关了。果然,一会儿脚步声起,似乎有四五人,李仕从地上捡起那把长剑,架在杨国忠肩膀,向外走去,密室只有一个拐弯,走了十来步便能互相望见,两名老者带着四名官兵,看见杨国忠行礼道:“杨大人!”苏采萧说道:“你们杨大人在这里好的很,只是有些饿了,快弄些好吃的来。”那两名老者看了看周遭形势,空空旷旷,如此距离趁暗偷袭实无十足把握,李仕看这二人左瞧右看,说道:“各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在下性命是小,万一误伤了杨大人可就不好了,你们马上出去,将机关关上,待会儿派人送些饭菜过来,再带一把铲子。”那学者模样的老者冲着李仕一抱拳,说道:“小兄弟,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杨大人在你手上,但这里能窝上一辈子吗?外面官兵上千,插翅难飞,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身手,理当归顺朝廷,一展抱负。”这番话刚柔并济,既带有一丝威胁,又暗含恭维,威胁过头了,怕李仕脑袋一热,杀了杨国忠,恭维过头了,又怕李仕生疑,杨国忠接道:“李仕,老夫身为宰相,一言九鼎,只要你归顺于我……”
“杨大人不必多费唇舌,李仕再不济,也不会与暗施偷袭的小人为伍,马上让他们出去,尤其是这两位,他们再进一次这里我就砍你一只手,进两次砍一双。”边说边看着二老,杨国忠闻言打了个哆嗦,说道:“快出去,你二人不要再进来了!”二老者自讨无趣,带着四名官兵悻悻而去,嗡嗡一阵响又将机关合上了。苏采萧说道:“李郎,这些人肯定不会罢休,还是小心为妙。”李仕满脸无奈,叹道:“现今我们好似瓮中之鳖,除了这个护身符,其它都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