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徐仓磬站起来，脸色有些失望，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就不需要他操心的儿子，还有一丝追忆。
徐柏青有多像他的亡妻，只有他知道，眼睛，嘴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什么？你对得起你妈妈吗？你忘了你妈妈怎么死的了吗？！”
徐柏青淡漠的脸突然充满了颓色。
“我记得……”
我记得啊。
酸涩的，苦涩的。
如果不是没有那个习惯，他的眼泪可能都忍不住了，可是...
那么多人羡慕坚强的从来不哭的人，他却羡慕那些可以哭的人，那泪腺死亡的感觉，永远干枯着眼睛，哪怕逼出红血丝也流不出来泪的感觉，很疼，很疼的。
徐仓磬看着自己的儿子紧绷的脊背，他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知道他现在有多疼，知道他现在有多两难，知道他现在有多无助，知道他现在在崩溃的边缘，他都知道，因为现在爱上宋除夕的他，就是当初看着妻子死去的自己。
“柏青。”
“在。”
“出去吧。”
徐柏青几乎不可查的晃了晃身躯，颤抖的手压在深褐色的西装裤的布料上，冰凉的温度从指尖不断的往上爬。
“是。”
徐岩看着走出来的失神的大哥遮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没有演技，还要假惺惺的走上来几步，关心的话里包裹的也全都是看戏的语气。
“大哥啊，你是不是惹爸爸生气了？这有什么，道个歉不就好了？爸爸没有原谅你吗？是你太顽固了吧，你看我，我以前做过那么多荒唐的事情，可是我一道歉啊，爸爸还是帮我摆平了不是...”
徐柏青书房的自己一点一点在他眼皮子底下藏进了躯壳。
他笑了笑，眼底略带讥讽。
“倒是少见你这样关心我。”
徐岩被他打断，对上那双眼睛，一下子不到说什么好，只能讪讪的笑一笑，找不到话来堵他一句又短又淡的言辞。
徐柏青无视他转身下楼，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屑。
……
宋除夕给徐柏青发过地址之后，对着镜子想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到底是化一个精致的妆好，还是素颜还让自己显得憔悴一点好？
最后她决定给自己化的憔悴一点。
正好，她这两天熬夜，有一点黑眼圈出来了，眼里还有些血丝。
打了层薄薄的粉底，因为肤色白，和粉底相融合，所以几乎没有妆感，但是遮不住什么黑眼圈，还显得唇色也有些苍白。
她点了淡淡的红色眼影在眼角，晕染开来。
不能上口红，不然气色就上去了。
宋除夕想了想，不扎头发吧，显得脸小，还可怜一点。
她披上外套，拿起手机，背了个小包，临出门之前带了一瓶眼药水，还戴了一个口罩。
她到的时候，徐柏青已经到了，而且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等她，好像还等了很久的样子。
宋除夕从出租车上下来，也没有走近，就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看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