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儿了。
而平时是根本没有时间和地方可以排解的。
她试图是想要忽略这些,其实平时她也是藏的非常好的。
就算是在阿韦这些人的眼里,迟迟平日里也就是只专注说要办好每一件事,或者说是和这个人斗、算计那个人之类的。
似乎没有什么时候是特别辛苦,特别无措的。
简单的来说,迟迟在阿韦这些人的眼里差不多就是个钢铁人,压根就是不用休息的,也不会有任何压力的。
但是只有迟迟知道,自己就好像是一根随时都有可能被拉断了的弦一样,再挣扎一下,立刻就要断了。
但这些话就算是和阿韦她们说,或许她们也是不能理解的,就算是想要安慰迟迟,最多也就是只能说出一句——那不如殿下歇歇把吧,什么都不急于一时。
但是迟迟自己也清楚,是歇不下来,不能歇的。
因为周边狼窥虎伺,甚至现在还和皇后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只要她往后退——甚至是不用往后退,只要是原地踏步休息一下,或许皇后就会直接找到机会把她生吞活剥了。
所以,这深宫之中的事,从来都是开工没有回头箭的。
而迟迟现在,就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她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停下来休息了。
这些,阿韦她们不清楚,但是曹汀愈是清楚的。
他其实是知道迟迟到底是在痛苦难受些什么,所以也就是尽可能的想要去安慰她。
但是他也知道,迟迟是这样的坚强,如今看似难过其实也不过就是借着醉酒的由头,好好发泄一顿而已,但是如果你真的要说她是软弱或者是别的什么,那肯定不是这样的。
曹汀愈给迟迟倒了一杯茶,指望她可以醒醒酒,可迟迟却已经是有点晃神,只是倒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说,“怎么都在转,好晕啊,天也在转,地也在转,别转啦!”
曹汀愈觉得好笑,然后喂她喝了两口水,才说,“殿下坐好就不晕了。”
迟迟眼神迷离,原本就是美的不像话,如今微醺,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曹汀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迟迟这会儿脸颊泛红,眼底也有隐隐约约的水光,“千户,千户。”
她嗲嗲的叫他,就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曹汀愈稍稍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嗯了一声,声音更加温柔醉人起来,“怎么了?”
迟迟又叫了两声,“千户,千户~”
曹汀愈垂眼,“我在呢。”
迟迟趴在他的肩头,两人竟然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也就是不过是两人在而已,如果叫第三个人看见,还不知道是要惹出多大的风浪来了。
迟迟长长的睫毛几乎都可以打到曹汀愈的脸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曹汀愈看了她一眼,“我有对你很好吗?”
迟迟点点头,然后声音也是摇摇晃晃的,似乎并不太稳,“是呀,我觉得宫里头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曹汀愈嘴角勾起一个笑意,“是吗?”
迟迟又说,“是呀,好像只要是我需要的时候,你总是会在的。只要我有麻烦了,或者我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我就会想,还好有你,所以没有关系。”
曹汀愈低着头,“这是我的荣幸。”
迟迟盯着他,似乎是要把他给看穿,就是曹汀愈都忍不住耳朵红了想要移开脸的时候,迟迟开口了,“那你可以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曹汀愈便说,“如果殿下不嫌弃的话……”
迟迟笑了一声,“我原本就只是这宫里头最微不足道的一根草罢了,如若不是千户救我,我说不定早就是枯骨一把而已。”
迟迟又打了个酒嗝,然后腾开自己的身子,趴在了桌子上,“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她边笑边唱。
但是还没等上再说两句,就好似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曹汀愈坐在原本的位子,看了她一会儿。
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细腻的就好像是最上乘的羊脂玉一样,叫他爱不释手。
曹汀愈眸色沉了沉,又拿起边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这才站起来出来了。
阿韦就守在外头,不过原本就有点距离,想来是里面的话她是一个字也听不见的。
如今见曹汀愈出来了,就连忙行礼,“千户。”
曹汀愈点了点头,“殿下醉了,进去伺候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叫殿下喝这样多了。”
阿韦冤枉,她难道不想拦吗?可是拦不住啊……这迟迟就要喝,她能有什么办法。
看出来阿韦脸色的无奈,曹汀愈也明白了,迟迟这人平日里看着是很好相处和对付的,但是一旦只要是她打定主意轴起来了,那就是谁也拿她没办法的,她就非要这样不可。
曹汀愈失笑,摇了摇头,又说,“既如此,你改日来我的院子一趟,我那儿倒有几坛还不错的酒,你带回来给殿下吧。”
阿韦无语了……
这刚还在说少喝点,现在是知道管不住,所以就纵容了吗?
就算是宠也不是这样宠的吧。
但是她还是好声好气的应了一声,“是,奴婢知道了。”
曹汀愈又点了点里面,意思应该也就是,让她快点进去照顾迟迟了,自己就从后头出去了。
他这刚从坤宁宫出来,估计还是会有人想要盯着他的,不给迟迟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