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子……别动手，行不行，啊？这孩子听话呢，就在家里吃吃住住，住我那屋子，我打地铺，也不用你跟你姐管，妈这里还有点钱给他，就是吃点饭的事儿，你，你撒手，听话！”
穆凯要被气疯了，当场怒吼起来，到底没忍住，一拳头怼了过去。
顿时，小程鼻孔流血，仰头倒在沙发上，满眼金星。
穆楚听到声音跑下来，赶在穆凯还要动手之前给人拉走了。
“你躲开，做什么？”
“姐！这人不揍，留着过年呢？我今天必须把他弄走。你躲开，别给你打了。”
穆楚拉着穆凯不叫他上前，冲着李玉红尖叫，“还不把人给我带出去，我拦不住的话，小心你也被打了，快点。”
李玉红慌里慌张一点头，拽着迷迷糊糊的小程往外面拖。
小程缓过来了，就看到李玉红满脸惊慌往外面走。
他立刻收住脚，反手握住了李玉红的手，“阿姨，我，我……妈，我叫您妈了，您就是我妈，我是您的儿子，虽然您没养着我，可您以前对我那么好，我就认你做妈了，你以前还给我钱花，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我爸先走了，你一定养活我，是不是你说的？”
李玉红浑身一怔，呆呆的看着比自己高了好多的小程。
小程的眉眼跟程谦像极了，好像一个模子雕刻出来。
这叫她怎么能想不到程谦呢。
想两个人年轻的时候还在车间工作，下林一起回去，上林一起去工厂，程谦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
她总想起那时候的美好。
程谦不是坏人，只是……只是心里窝囊，觉得自己没能耐才被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李玉红心里懂。
可这些，自己的子女却不懂。
这小程，不就是程谦留在世界上的证据吗？
那个人就那么死了，临死她都没见上一面。
每次到了晚上她都能想起来那个人，可……
小程还在啊。
这一声叫喊，叫走了李玉红的魂儿，也叫的穆楚跟穆凯都怔住了。
这……
太不要脸了。
穆楚到底是忍不住了，狠狠推了小程一下。
小程没任何防备，冷不防被人推了一下直接往后面撞，咣当一下，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李玉红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追上去两三步才拉住了小程，对穆楚说，“女儿，我，我照顾他，求你了。妈这些年对你不好，但是妈也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事，行不行？如果，小程这孩子实在不好，到时候你们在赶走他也行，到时候妈也不管了，好不好？小程他，跟你万叔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啊，我，我总想到你万叔年轻跟我的事儿，那时候……哎，要不是你爸出现，我们现在或许都已经结婚生了好几个了。穆楚啊……”
穆楚狠狠皱眉，心，彻底凉了。
所以，到了今时今日她总算明白了李玉红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对穆楚不好，是因为李玉红想离开穆家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所有把全部的过错都归结在了穆楚的身上。
然后，她又生了穆凯，是个儿子，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在穆家可以站稳脚跟了。
看起来她对穆凯好，其实也当穆凯是个挡箭牌罢了。
在她心里，一个别人生的孩子就是全部，只因为那个孩子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的孩子。
甚至看自己亲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多余的。
穆楚一狠心，“我同意他留下来，但是……你走。”
李玉红大惊，不敢相信的望着穆楚，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穆凯也是心里凉透了，但看母亲死不回头的样子，不给点教训是真的不行。
每次这个时候都当和事老的他却没说话，更在李玉红投来求助的眼神的时候彻底的转身过去不想管了。
李玉红濒临崩溃的哭了起来。
小程拽着李玉红的手，“妈，我也不留在这了，走，我们出去找房子住，我打工赚钱养你。”
李玉红实在没想到小程会说出这番话。
所以，她还是没看错吗？
李玉红欣慰的冲小程笑了一下。
小程跟穆楚说，“我样她，你别管。我们走，妈……”
穆楚一甩手，扔了小程挂在门口的包，尽管什么都没有，也像是手里握着棍子把两个人同时赶出去的一样。
只听，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穆楚深深吸口气，觉得心口疼。
穆凯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穆楚。
“姐，你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之前我还总在心里埋怨你对咱们不好，现在觉得……你做的都对，都对。”
穆楚不知道什么感觉，好像这些年的委屈都不委屈了，总算有个亲人可以理解她。
她笑了起来，拍穆凯的后背，“傻弟弟。你话是这样说，可你真的能不管她吗？”
“……未必，我是心凉了，姐，你是心软，我们男人跟你们女人不一样，也不是说我们没良心，但……刚才那是亲妈说的话吗，她甚至觉得自己说的都对，你说……我怎么做呢？我知道那几年她对我挺好，可……当我是个挡箭牌啊，从没当我是她亲生儿子看待。我也心凉了。要是真的觉得跟小程过得好，我不拦着。”
穆楚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太可悲了。
好好地母亲，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呢？
难道人为了爱情就可以不要亲情了吗？
她跟穆凯如果真的是李玉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