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五柳庵深更半夜来了个新媳妇儿,这人哭哭啼啼,非要了却红尘在此出家。玉芝喊来妙修,哪曾想新媳妇儿一见妙修,登时变了样貌。好好的一张俊脸,变成个抠腮呲牙的怪物,叫一声“我可等着你了”,朝着妙修就扑了过去。
玉芝把话说到这里,赵老四哆嗦一下,八成是想起自己家里发生的事儿了。徐老秃把自己抽了一半儿的旱烟杆儿递过去,让他抽两口压压惊。
玉芝也看了出来,但话已至此,不能不说完,于是接着说:“那新媳妇儿朝着妙修扑了过去,马五姑和陈三姑想拦可拦不住,妙修被扑倒,吓得连喊救命的声儿都变了。那怪玩意儿呲着长牙要咬妙修脖子,我不能看着她跟妙香一样,让人活活咬死。情急之下,胆子倒是大了起来,一见小床旁边竖着根拐杖,我顺手拎过来,朝着那新媳妇后脑就打。这一下我用了十成的力气,震的我手腕子都发麻。没想到,我这一下倒管事儿了,那新媳妇儿挨了一拐杖,登时身子一软,趴在妙修身上一动不动。我眼贼,就觉着有股子黄烟从新媳妇儿身上出来后,一下窜出门外,接着就看不见了。我只当自个儿花眼,后来才知道,我没看错。”
“哦,那是嘛?”赵老四迫不及待的问。
玉芝说:“你别急啊,听我说啊。那新媳妇儿挨了一拐杖后,在妙修身上趴了老半天,我壮着胆子看了看,她那张怪脸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看来邪祟被我这一下给打跑了。看她趴着不动,我以为自己下手太重打死了人,哪曾想那新媳妇儿身子动了动,自己坐了起来,开口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啊?’。得,又是个被邪祟‘迷上’的。妙修吓得背过气去,我们三个又是掐人中,又是捶打前胸后背,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接着哇哇大哭,说什么也不再庵里待着了。我让两个婆子把她领回屋,跟她说说话,让她定定神。再看那新媳妇儿,傻了赛的,坐地上一言不发,寻思事儿呢。她后脖颈子上全是血,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我赶忙端温水给她清洗包扎,尽管我不是有心打她,但把她打成这样,我心里也不落忍。我问她醒过魂了吗?她傻呵呵的看着我,反问我到底发生了嘛事。我把前因后果一说,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好的日子遇到了邪祟~~~
这会子,院外传来动静,听声音好像是找人的,人多我就不害怕了,喊陈三姑让她问问是谁。果不其然,人家找媳妇儿找到庵里来了。开门让人进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新媳妇儿是郭庄子的不假,但不姓黄,娘家姓郭。当天是她的好日子,上了花轿往婆家抬,可走了一半儿,她疯了赛的从轿子跳出来,钻进一片小树林不见了踪影。新娘子跑了,这下婆家不干了,娘家也不知道咋回事,但看样子不像是逃婚,倒像是发癔症。她发疯跑走的那块地,正好是片老坟地,娘家人怀疑她被邪气附了身。撒开人手到处找,不巧找到了庵子里。姑娘被领走了,她家里也没怨我打她,也亏着我打了她,要不然闹出人命,她家里跟着吃官司。”
听到这,徐老秃插了一句:“妹子,这事蹊跷啊。两次邪行都发生在五柳庵,不找外人,专找姑子,这事说不通。八成是妙修和妙香做了嘛事儿,‘人家’找她俩来了?”
“可不是吗?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打发人走了之后,我拿着打人的拐杖回了妙修的屋。我事后才醒过闷儿,不是我力气大,打跑邪祟,而是这根拐杖有点道行。”
“拐杖也有道行?”赵老四问道。
“没错,拐杖是惠海老尼姑的。陈三姑告诉我,当年五柳庵的第三任当家宝海老尼姑活着的时候就整天拄着这根拐杖,她咽气前,把这拐杖留给了惠海老尼姑。宝海和惠海都有道行,这拐杖八成也沾了仙气儿。拐杖如今成了妙修的了,自打她知道拐杖来历后,天天抱着不撒手,生怕一撒手邪祟又害她。我问她是不是跟妙香做过嘛伤天害理的事儿,要不然怎么邪祟不找别人,专找她俩?她死活就是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见她想不起,我也没多问,怕问多了她胡思乱想入魔障。自打这事之后,妙修不敢在庵里住了,五柳庵留下马五姑和陈三姑照应,她跟我回了三轩班。如今她是出家人,不能抛头露面,窑子里面出来个姑子,不让人家笑掉大牙,佛爷也不饶啊,于是就让她在后院阁楼跟我住一个屋。她从早到晚不出屋,天天抱着那根宝贝拐杖在屋里待着。好在小金宝和那些姐儿们有事没事找她聊天,要不非闷死在屋里不可。三轩班从早到晚人来人往,本以为人气旺,邪祟不敢来,那曾想五柳庵太平了,三轩班不消停了。”
“哦,莫非邪祟进了三轩班?”徐老秃问道。
“咳,该着倒霉,躲不了啊。”玉芝叹口气,接着说:“有天后晌,班子比以往清净,小金宝和几个姐儿没事来我屋里闲聊,大茶壶传话,说常三爷来了。”
一提常三爷,玉芝咯咯乐了起来。赵徐二人莫名其妙,心说莫非这位常三爷是说相声的?光是提名字就能把人逗乐,要真是说相声的,指定有玩意儿。
嘿,玉芝更乐了,赵徐二人呆呆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
“妹子,有嘛可乐的?这位常三爷究竟干嘛的,好家伙了,一提名字就让人笑不停,这要是见到真人,这得多可乐?”
“嗨,真人有嘛可乐的,我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