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发现此时此地多了她这么一个人。
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目瞪口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程静恒会直接在书房中大开杀戒!
屋内的叶帅收回手,回头看向程静恒,“皇上。”
“爱卿可支撑多久?”程静恒面不改色问道。
叶帅跪了下来,“臣,誓死守护!”
程静恒笑了,多少年来头一次这般开怀的笑开,“爱卿不要有任何顾忌,这宫中不过就剩下你我与一干奴婢太监而已,朕新近娶进宫来的慕相爱女想必此刻也在外面等候多时,能叫她给朕陪葬,也是值了。”
“皇上……”
“慕相以为朕要拿他的女儿作为人质,其实不然,朕只不过是要让他今后的每一天,都过的提心吊胆,即使朕今日死在这里,也要叫他剩下的日子,不得安宁,死不瞑目!”
书房外,反应过来的众人慌乱一阵,又被慕相紧急喝骂住,领头的大统领骑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丞相脸上,双眸眯起,说道:“慕相,都已经到这了,若就此半途而废,你我,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慕相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手下这群官员们却是一辈子都没上过战场,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生死抉择,所有人都惧怕死亡,尤其是往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享受,谁愿意白白去送死?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今日就是奔着往后的好日子来的,原以为那小皇帝不过是个乳臭未干任人宰割的小孩子,谁承想会突然遭遇到这样的局面?
在场人当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可周围的官兵们却全都凶神恶煞般看着他们,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敢私下里互相交换着眼神,却也没能交换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各位大人,”那位大统领又开口了,胯下的马在不安分的来回小步踮着脚,不时地发出几声鼻息,他手里的长枪虚虚的指着人群当中,“现在才知道打退堂鼓,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各位大人没有出声,眼神俱都左顾右盼,十分迷茫。
大统领冷哼一声,轻嗤道:“出息!”
慕相站出来,向着身后众人苦口婆心,“诸位,诸位难道真就被此吓破了胆子吗?现在书房之内不过只有程静恒那小儿一人,即便他刚才杀了人又怎样?他一人怎可敌得过我们外面这么多人?你们在怕什么?离成功只差这么一步,诸位以为若向那小儿下跪求饶,那残暴小儿会就此放过你们吗?他怎会光杀你一个?他是要株连九族的!”
人群之中渐渐静了下来。
之前动摇过的人有大部分被慕相的说辞所打动,可还有那么一小部分,后悔不迭,悔不当初。
为何当时鬼迷心窍,非要跟着这一帮疯子一起起什么事?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谋反!逼宫!是要被五马分尸诛九族的大罪重罪!
马上的大统领随即又是一声冷哼。
“诸位,”慕相又道,目光扫过面前那一群人,“今日之事已成定局,若谁后悔了,尽可现在站出来,本相做事从不强迫别人,当初跟着本相亦是让诸位自愿选择,如今若有谁觉得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现在立马站出来,本相绝不强留!”
他话音落下,人群里仍然寂静无声,没有人站出来,所有人俱都低着头,做了个“我意已决”的模样。
慕相见此状况,心中稍定,可当他刚要露出一抹笑意再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几个人突然动了。
正是之前感觉到后悔的几个人。
九个人,九具心惊胆战的躯体,从人群中抽离出来,站成另外的一排。
慕相微微一怔,继而怒从心头起。
马上的大统领无声的扬起手,猛地落下,距离那九个人最近的几个官兵得到命令后,毫不犹豫的让自己手中的长枪刺穿那九个人的胸膛。
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官兵,他们的信条就是护得国土周全,让百姓幸福快乐。
曾经的确是。
那九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便就一命呜呼了。
九个人,九具汩汩淌血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青砖,颜色转瞬变得暗沉。
在场所有人再一次鸦雀无声,这一次的杀鸡儆猴真真让在场所有人的内心都得到了震撼,后知后觉的文官大臣们终于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两难之地,进退维谷。
“还有谁想站出来吗?”大统领问道。
没有人再欲言又止,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有胆子大的忽然回了他一句,“接下来该如何,还请大统领定夺。”
文官们一呼百应,纷纷开始齐刷刷地重复这句话,“请大统领定夺!”
这场面何其相似,昨天甚至过往的每一天,早朝时,他们哪个不是撅着屁股匍匐在地,为了所谓的大局而向皇帝施压,嘴里齐齐说着终年不变的那句话——
“请皇上三思!”
又是何其讽刺!
“宋大统领,”慕相道,“接下来要怎样?”
被称作宋大统领的人唇边溢出冷笑,转头看向紧紧关闭着的书房门,长枪一指,“新帝昏庸无能,残伐无道,自其几位以来,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众人且随本将顺应天意替天行道,拿下这狗皇帝之项上人头,以此来保我大昭国运昌盛,永远繁荣!”
“国运昌盛,永远繁荣!”
“国运昌盛,永远繁荣!”
几万大军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