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姐姐...我不能回去了...圣主大人不会同意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连累你们受到伤害的...”姬渊强忍着泪水。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一直以来他也是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每一次见到姬璃或者是他的阿爹阿娘时，他总是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为了什么？
为的就是希望他的亲人对他失望，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将他放下..
因为他心里知道，如果他真的因为家人而离开了姬尘，那么迎接他家人们的一定会是姬尘手中的那把剑。
但是他不曾想过，如果反抗姬尘，又会如何。
不过也算正常，毕竟教导二十余年，他又怎会生出这种想法呢。
“阿渊...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姬璃的脸庞之上出现了一抹动人的笑容。
“但是阿渊...听我说...即使是要付出我还有阿爹阿娘的命...你也不能再徒生杀戮了...”
“死去的人也有家人....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姬璃的眼神缓缓变得无神。
身体的疲惫与心里的憔悴让她也是坚持不下去了。
“记得...不要再伤害人了....”话音落下之后，姬璃的双眼缓缓的闭了上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姬渊静静的看着姬璃被泪水与血水还有泥土染的污浊的脸庞。
“姐姐...”他的嘴中喃喃出声。
心中五味交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姬渊，好好想想吧，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加入风族阵营我便不杀你，若你还执迷不悟，那也别怪我无情了。”云希此时也是缓缓出声道。
姬璃与姬渊之间的表现也让他略微感觉到了惆怅。
一时之间也是觉得自己有一些感性了，但是如果姬渊的话全部是他的内心所言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并非无可救药。
而云希忽然想起了陈炎与林旭，一个是他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养父，都是他的亲人。
想到他们与他之间的那种亲情之后，云希的心中的柔软之处被微微触动，所以也是决定给姬渊一个机会。
“不必。”姬渊缓缓开口。
紧接着他看向了云希出声恳求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云希闻言眸光微微一闪开口道：“你说。”
“帮我照顾好她。”姬渊的手抚过了姬璃的脸庞喃喃开口。
云希闻言，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吧。”
他答应下来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如果姬渊方才的表现都是真实情感的话，留下姬璃也能用来威胁他。
“我不能加入风族，圣主待我有恩，不论其有着什么目的，恩便是恩。”
“而且，这些年他也并没有为难姐姐他们，反而给尽了一切需求。”
“单论此，便是大恩。”
“但是，此次，回去之后我不会再出手，也以此来作为对你的谢意吧。”
姬渊的话让云希陷入了思考，但在后者思考之时，前者在后者微微有些惊愕的目光之中一掌拍向了自己的小腹。
在下一刻，滔天的灵力自他的体内席卷而出犹如泄气的气球一般，让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一些。
“你这...又是何苦呢。”云希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陌烟与风清柔也是缓缓来到了云希的身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姬渊。
说起来，姬渊是他们的仇人，但是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姬渊这个举动，已经是将自己的所有灵力全部归还给了天地。
“云希，就此以后我便不再有任何威胁...只希望你能够照顾好她。”
“我对圣主也会说是我实力不济，被你废了修为，然后...我便是将此生欠下的恩情全部报还于圣主大人，如此...也就不再亏欠了。”姬渊苍白着脸虚弱道。
灵力散尽的他已经毫无抵抗能力。
云希沉默不语，他知道，对于一个修炼者来说散尽修为一定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姬渊的这个举动需要的是多大勇气和多坚定的决心。
“轩辕剑乃圣道之剑，你作为轩辕剑所选择的人，能做出这种举动，即使此前犯下滔天大罪，也算是配得上轩辕剑主这个称号了。”陌烟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姬渊的选择也让她的心中悠悠一叹。
“能得到曾经祖先的肯定...姬渊满足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姬渊缓缓的站了起来，姬空与姬肖的离去早已让姬家之人全部散去。
如今此处也只有他一名姬家人。
“告辞。”
众人望着姬渊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
他如今也是一个普通人，与姬璃一样。
一个徒步上山，一个徒步下山。
也许他也是为了感受一下他姐姐曾经的苦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