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梦。
梦里,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在呼唤着她:“姐姐,姐姐……”
姐姐?
她分明没有妹妹。
所以这个每天在她梦里叫她姐姐的女生究竟是谁呢?
自从那年母亲去世,这个梦就犹如噩梦一样每天纠缠着她,从未间断过。
是母亲带来的?不会,母亲怎么舍得让她觉得难受?
可梦里迷雾茫茫,她看不清女生的脸,记忆里只有一身淡青色的古韵长裙,身姿妙曼,长发如瀑,模样像是古代女子。
女子偶尔会带来一只墨青色长笛,然后在梦里吹着一首对她而言莫名熟悉的曲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梦里?”
“姐姐,我是你亲爱的妹妹啊。”
亲爱的妹妹?女子重复说着这句话,像是一种蛊惑。
可为什么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她会觉得难受呢?似乎是让她觉得自己在害怕着什么?害怕面对?
女子忽近忽远,最后倏然靠近,双眼瞪得极大,直直盯住她。
“不要靠近我!滚开啊!不要!”
惊然醒来,依旧是满头大汗。
空气中只有她凝重的喘息声和窗外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才四点零几分,又是凌晨,又是寂静的要命,就好像世界要将她抛弃一样。
她渐渐平息下来,拿起床边的相框,是她和母亲的合影。
日历上拿马克笔画上去的显眼的黑圈显示着,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妈,我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看你了。”看着窗口开的正茂的孤挺花,她下床找了好看的裹起来,母亲以前最爱孤挺花,所以每年忌日她都会给母亲带去自己亲手种的。
记得小的时候,母亲也会种几株放在家里养着,母亲常常要训练,陪她的时间很少,母亲说这些花可以代替母亲看着她慢慢长大。
但是现在,却成了她用自己亲手种的孤挺花去陪母亲。
在床边呆坐了一会,怕待会没时间多陪陪母亲,便起身收拾物件了。
她准备妥当后正打算出门,就看见父亲这个时候才回家,她看着父亲头上的白发,有些心疼,却还是笑着对父亲说道:“爸,下次别熬夜了,熬夜容易有黑眼圈,还长痘。”
总不能让他失去挚爱以后,还苦着个脸让他更不好受吧。
“傻丫头,我知道你心疼我,没事,爸休息会儿,下午再去陪你妈聊会天。”父亲说着就进房间去了。
父亲聂明正是一名知名律师,其实完全没必要通宵工作,但她知道,是为了母亲当年那场事故。
她猜想,大概是父亲也跟她一样不相信母亲的死是意外,所以每天熬夜寻找当年事故的真相,甚至到了不眠不休,不日不夜的地步吧。
不知道是该继续劝下去还是该安慰一下,她犹豫了会,就离开了。
可能,谁也没有资格阻止父亲对母亲的这份想念和愧疚吧。
下了车,她从副驾驶上拿下孤挺花,轻轻关上车门后缓缓地朝母亲长眠的地方走去,她总觉得好像离那片土地越近,她脚上就多加重一层束缚,让她走的愈发沉重。
“妈,你说,要是没有当年那场意外,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幸福?”她将手上的孤挺花轻轻放在墓碑旁,蹲坐在一旁细声说着。
“妈,再过几天就是正式比赛了。”她顿了顿,轻轻扫着墓碑上的灰尘,“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妈,你知道吗?我前天碰见小时候的邻居张阿姨了,她问我现在在哪上学......”
她把自己这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母亲认识的人最近的状况也细说了一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好像母亲就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慈爱。
时间过的很快,她还没从忌日里走出来,几天后的比赛便就要开始了。
“现在由我宣布,国际著名的英国场障碍赛马正式开始!”
“一号选手是来自英国的著名资深级骑师——安德森·布鲁克!和他的赛马杰森!拥有十三年的正规赛马经验,并且在前几年的大赛中表现惊人,是冠军的有力夺取人选之一。”观众席一阵尖叫。
主持人继续介绍接下来出场的选手:“而二号选手则是来自中国的近几年异军突起的黑马新秀——白筱!以及她的赛马小小!”
这大概是最受关注的选手了吧,少数女性赛车手中的一位,在短短两年内迅速成为国际知名的骑师,她参与的比赛无一不获得冠军,年纪轻轻就打败了无数专业骑师登上这个国际知名比赛。
观众席里爆出了阵阵尖叫和掌声。
白筱眼神有些呆滞地靠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伙伴小小,轻轻抚摸着左手腕上的纹身,丝毫没有受到观众台上因她引起的波涛汹涌的影响。
纹身是一个“乜(nie)”字,父亲姓聂,母亲说要在她身上留个记号,万一以后被坏人掳了去,也好有个能认出的记号,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她手腕上纹了一个同音的“乜”字。
以至于她的一些小粉丝称她为“乜神”。
自从母亲死后,她就自己做主改姓白,是母亲的姓氏。
其实当年母亲白芨就是这样出场的,她跟母亲一样,是少有的优秀女性骑师,父亲说,当年母亲也是在那场比赛中以第二的顺序出场的。
可是,可是,母亲就是在那场比赛中,发生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