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又重新盘回来的骨钏,心在颤抖,这骨钏的力量,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地上的胡天灵眨眼之间已经血肉模糊了,没有人敢上前,那夫人的哭嚎声响彻整个祠堂。
骨钏跟了我之后,我用过不止一次,但这还是第一次爆发出这样大的威力,我的内力近期并没有增长太多,根本不是我操控骨钏变幻、伤人的。
这耳室是为狐族历代圣女所准备的,我母亲还活着,她是圣女,这个耳室相当于是供奉她的地方,这里有她的功德和法力加持,因此骨钏在这儿发挥的力量要比外面大的多,应该是这样的。
可虽然胡天灵想要害我,我也想教训他,却并没有想他死啊,看着地上的一摊血水,我心里有些难受,一个大活人,就被抽了一骨鞭,就没了?
就连尸骨都被腐蚀掉了?
是了,我母亲是狐族圣女,是狐族极其罕见的血狐,血狐的骨血里都有着极强的腐蚀性,到底发不发挥出来,也要看内力的加持。
那夫人是胡天灵的母亲,他们属于旁支别系,并不住在这座山上,这次趁着祭祖的机会带胡天灵来,是想要带着他见见世面,在老宅人的面前露露脸,铺铺路,却没想到这一来,便永远回不去了,那夫人哭的是肝肠寸断。
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安慰她,包括她的丈夫,胡天灵的父亲。
他们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看着我手腕上的骨钏,眼神复杂。
我僵硬的坐在那儿,昨夜,胡定棠让我帮他一个忙,他让我来这耳室,扯下红纱,坐上太师椅,这是为了让我立威。
胡定棠的意思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我的身份落实,如果不是胡天灵攻击我,骨钏防守,这会子我应该是装作母亲上身,装神弄鬼。
可现在,胡天灵被抽死了,我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了。
狐族是一个很复杂的大群体,胡卿安这一脉是主支,旁支别系多的很,胡定乾的母亲就是来自一个旁支,当初势力庞大。
虽然说后来没落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谁知道胡定乾有没有再次培养出母系一脉的势力?
这种关键时候,说不定胡定乾就想要趁着祭祖这个机会向胡定棠发难,现在,胡天灵的事情一出,岂不是正好给了这些旁系借口?
这是弄巧成拙了。
我不由的朝着胡定棠看了一眼,他也正好在看着我,四目短暂相交,他冲我点点头,让我安心。
我怎能安心的下去?周围气氛安静的诡异,就连那夫人哭到最后,都开始压抑的抽抽搭搭,我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的话,我绝不离开这耳室,骨钏会保护我,一出去,我可就没那个力量操控它了。
只是这件事情过后,胡定棠估计会很难做吧?胡定乾能不用今天这事儿发难?
我胡思乱想着,全都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打算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有人噗通一声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大声道:“圣女饶命,小儿无知,冲撞了圣女,小儿有罪,死不足惜。”
是胡天灵的父亲。
我被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折,这胡天灵的父亲是受刺激了吧?
胡天灵父亲匍匐着身子跪在地上,胡天灵母亲随即便将脸埋在他的背上,还在哭,却也没有对我有任何的声讨。
“圣女显威了,她竟然真的是圣女的女儿。”
“至少,她的确是圣女所要保护的人,否则,岂容她在圣女堂撒野?”
“你说的对,是我们有眼无珠。”
“那她真的是圣女的女儿吗?可她不是连族谱都没上?”
“上族谱,怕是还有点难度吧,毕竟……”
……
大家的口风一下子变了,他们不再纠结于我的身份,而是关注别的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这结果也是我所想要的,是我和胡定棠昨夜商量之后,下的目标,没想到就这样完成了。
只是,完成的过程很不好。
“求圣女恕罪,求圣女责罚。”胡天灵父亲再次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呼啦啦跪下来一大片人,除了老宅那些掌权者,几乎都跪下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圣女对于这个狐族来说的意义,虽然我母亲数十万年未出现,甚至之前被胡卿安说成难产死亡了,但是在族人的心里,她一直活着。
这里面或许有很多人憋着一口气,并不服我,但是却不敢现在表露出来,我不知道今天祭祖之后,情况会不会发生改变,但我却莫名的不怕了。
我转眼看向胡卿安,他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老神在在,看不出情绪,又看向胡靖阳,那老家伙嘴上不说,但满脸写着不高兴,根本就接受不了我的存在。
然后有人凑近胡卿安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胡卿安张嘴说道:“都起来吧,祭祖的吉时快要到了,大家都准备起来。”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沉默着各忙各的去了,我坐在太师椅上,一时间骑虎难下。
祭祖开始,先是狐族大祭司跳禹步,然后是胡卿安上前祭拜,上香祷告,之后,家族里众人一个一个上前祭拜……
整个过程没有人再管我,我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祭祖的全过程,甚至到了最后,众人还来叩拜圣女,弄得我恨不得立刻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夺门而逃。
好不容易熬